“大小姐安好!”吳管家看向老爺,稍稍鬆了一口氣。
吳管家自小就是蘇懷仁的書童,識文斷字,還有點小機靈在身上,一向很得蘇懷仁的器重。
彼時,吳管家看看牆根下堆積的柴火,馬上就去搜老周身上,發現了火摺子,
“老爺,大小姐的門窗都被頂着,能不能是老周昨夜來縱火,想燒死大小姐,正巧被鎮北王撞見了,才殺了他。
鎮北王還特意留下了他的匕首,是想給我們提個醒兒?”
蘇懷仁連連點頭,“應該是這樣,這可如何是好......”
與此同時,在外牆角偷聽的蘇婉兒咬碎了後槽牙,眸光恨恨:
老周那個廢物!
這傻子,怎麼這麼命大!她真的勾搭上了鎮北王!
還好她現在臉毀了,鎮北王救了她這一回,下一次,就不能管她了。我一定要弄死她給我娘報仇!
彼時,蘇苡安走出來了,雙手揉着惺忪睡眼,
“爹爹,既然是鎮北王救了我一命,那麼我應該去感謝他才是。
你給我拿些銀票,我連帶着這匕首,一起送還給他。”
蘇苡安說著話,就蹲下身來,拔出了匕首,還在屍首的衣衫上擦了擦血。
蘇懷仁表面文官清流,只愛詩書不愛金銀。實際上,他把錢財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現下要他給鎮北王拿銀票,無異於割肉。
可是,這匕首看着很貴重,不還回去,好像不行。
苡安空手去還匕首,他這個做父親的毫無表示的話,又顯得他不會辦事。
於是,蘇懷仁只能忍痛答應。
蘇苡安又道,
“還有啊,勞煩爹爹一定要查出來是誰讓此人來縱火的,也好給鎮北王一個交代。”
“苡安你放心,爹爹一定嚴查到底,如有幕後指使,定不輕饒!”
蘇懷仁拍着胸脯保證着,實際上,他根本就不打算往下查。死無對證之事,他如何查得出來?騙一騙她這個傻子就好了。
鎮北王若是想追究此事,昨夜就不會只是殺了人就一聲不響地走了。
天一大亮,蘇苡安就大包小包帶着東西打馬出府了。
只說都是給鎮北王救命之恩的謝禮,誰也沒懷疑她。
蘇苡安騎着馬,開開心心地直奔城門而去
到了城門口,蘇苡安被兩個百姓打扮卻又脊背筆直的男人攔住了去路,
“凌大夫,大清早的,你要去哪裡啊?”
蘇苡安心中一凜:
他們兩個,不是昨日去回春堂蹲我的侍衛嗎?
蘇苡安雙眸沉靜,語氣輕鬆,
“我出城去辦點事,馬上就回來。”
“我替凌大夫去辦吧,你只要集中精力為我們主子辦事即可。”
兩個侍衛不由分說,拽起了蘇苡安的馬韁繩,掉頭就往鎮北王府走。
把蘇苡安‘護送’至鎮北王府,跟烏二耳語了幾句。
烏二看着她大包小包地掛在馬上,明明是要出遠門。
還好自己做了萬全的準備,才沒讓她跑了。
王爺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個女人,不簡單,也不老實!
可是,她也是真的有些本事在身上,昨夜,王爺用了她開的安神香,一夜無夢好眠。
王爺自從被那個北幽惡女強迫,留下了心理陰影,好幾年沒睡過一個整覺了。
現在,王爺的病只能指望她了,絕對不能得罪一點。
烏二恭敬地沖她抱拳,
“凌大夫現在是我們王府的貴賓,有什麼事,讓我去辦就好了,你專心給王爺治病就行。”
蘇苡安只跟他好虛與委蛇,
“有勞烏將軍了,我需要城外三清觀里的陳年香灰,給我兒治病做藥引子。”
“凌大夫放心,我一定取回。”
蘇苡安內心叫苦不迭:
施針而已,穴位都知道了,是個大夫就能幹,幹嘛要去城門口蹲我啊?
是不信我給的藥方真能解毒嗎?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鎮北王,人品不行。
蕭北銘再見蘇苡安,面色冷凝又陰鷙,凌厲的眉峰壓着窄而長的鳳眼,微抿的唇線顯得一張稜角分明的臉更加冷硬。
雖然是半躺在床,但是渾身散發著積年累月從戰場上沉澱下來的殺伐之氣,上位者的凜凜壓迫感十足,一點病弱感都沒有。
但凡換個膽子小的人,見到這一幕都會嚇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