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這話確實也是他能說出來的,可如今,他們都已老大不小,謝明月想到方才他還伸手摸自己的臉,心底的那股怪異之感越發強烈。
也許是兄長許久未歸,一時未改掉兒時與她相處的習慣吧。
看到謝傅軒那澄澈的眸子,謝明月這樣安慰自己。
“大哥,你不必為了我與母親......斷送自己的前程。”
謝明月張了張口,勸道。
謝傅軒是男子,更是當年謝長勛抱回的部下遺子,且早已被記入謝家族譜,若此次回京真的不再征戰,豈不是像被去了腳的兩腳螃蟹,只能在原地打轉了?
“昭昭不必自責,”謝傅軒卻淡然一笑,垂眸盯着她,“須知手握兵權的將領,本來便得皇室忌憚,我已在北境駐軍十年,當地百姓甚至知我而不知皇室,這般下去,等待我的,不是白綾便是鳩酒。”
他伸出自己的胳膊,微微握拳,謝明月看見手心中很長一道刀疤。
“如今國泰民安,我也安心,再說了,我這十年,落下不少傷病,北境嚴寒,不適合再待,且你遭遇此事,也怪我遠在千里之外,不曾護持。”
謝明月看出謝傅軒確實沒了封侯拜相的壯志,相比北境十年寒苦,他的確已經厭倦了。
確實,如今世道安穩,外敵皆被逼退,戰時的功臣,此時便有可能遭遇飛鳥盡、良弓藏。
“大哥既已有斷決,我便不多說了。”
見狀,謝明月頓了頓,笑道:“大哥此次回京,母親還不知道呢,改天大哥來顧府瞧瞧母親吧。”
“好,”謝傅軒含笑應下,見她發間金簪閃耀,於是問道,“那隻白玉簪,是不喜歡嗎?怎麼未曾佩戴?”
謝明月吃驚地睜大眼睛,愣了一下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