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當兵走了許多年,當初那個在家裡憨厚老實,話都不多說一句的少年,早已變的他們都不認識了。
每次回來,那張臉一擺,他們根本不敢多問。
都說部隊是個能讓男人脫胎換骨的地方,這話一點不假。
當初說媒,雖是他們老兩口張羅,卻也是把江月的照片寄過去,讓老三看過點頭同意,要不然這個主,他們也是不敢隨便做的。
當然了,老三不在家,拿捏老三媳婦,那還是可以的。
孩子留都留了,陸老頭不想把關係搞壞,萬一老三就喜歡閨女,萬一這個死丫頭見了老三一張嘴全突突了,那可大大的不妙。
陸母不想低頭認慫,她是婆婆,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她就是最大的那個,只有兒媳婦給她磕頭認錯的份,哪有她這個做婆婆的主動往上貼,傳出去,她就成了全村的笑話。
於是等到其他人都走了,她裝模作樣的去問了兩句,沒得到迴音,她就拎着鞋底,去村口大樹底下跟人扯閑篇去了。
江月一覺睡到快中午,她是被餓醒的,不光她餓,小豆芽也餓了,嗷嗷大哭。
哭聲響亮,小胳膊小腿蹬着,精神頭十足。
江月都不用睜眼,一把將她摟進懷裡,衣服一掀,動作熟練。
小丫頭哭傷心了,小手揪着她的衣服,吃兩口還不忘抽一下。
江月戳了戳她軟嫩的小臉,“這就委屈了?還真是個急性子,慢不了一點。”
“江月,是不是孩子哭了?要我幫忙嗎?”陸二嫂剛剛放下鐵鍬。
“二嫂?這時候你咋回來了?”
“現在不是農忙的時候,地里活也不多,要不了那麼多人,下午我就不去了。”
雖說上工跟上班差不多,可田裡的活,有周期性,有農忙就有農閑,一年對半開。
江月看女兒吃飽了,便穿扣上衣服,把她放在床上,去開了房門,屋子裡也需要透氣。
陸二嫂說:“我回來做飯,你大哥二哥他們下午都去公社掃廁所,讓我看看小丫頭吧!”
她進屋的時候腳步慢了一下,才走到床邊把小豆芽抱起來。
“哎喲!瞧這小臉,粉粉嫩嫩真喜人,跟我家小草剛生出的時候可不一樣,我家小草那會臉皺的,他爹說像猴子,給我氣的。”陸二嫂笑着笑着就傷感了,“我那老二生下來,倒是跟你這個很像,小胸脯肉乎乎的,跟個粉糰子似的,偏……”
這個話題不好繼續,江月也不想繼續,“對了,二嫂,我弄來一些魚,你幫我收拾一下吧!老規矩,分兩條給你。”
江月從床底下,拖出一個裝滿魚的洗澡盆。
陸二嫂看着盆里打蔫的魚,下巴都要驚掉了,“這麼多魚……你從哪搞的?居然還是活的,我的天,你也太神了。”
江月不想解釋,“是我找人換的,至於拿什麼換的,二嫂,你也別問,總之,這年月想吃點好的也不容易,我想你也不會到處張揚,就當給小草補補身子,你瞧她頭髮黃的,二嫂,我身子不方便,以後還有麻煩你的時候,所以,咱倆是合作關係,有我的,就有你的,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