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同病相連的,還有楊大壯那幾個人,只不過他們站在邊上,只是被波及,不像她,跟掉進茅坑似的。
吳佳惠低着頭,縮着脖子,雙手撐開,整個人抖的跟犯了羊癲瘋似的。
她現在情願自己死了,死了多好,可她沒死,她鼻子也沒問題,她能聞到身上那股惡臭,還有糞水順着她的頭髮往下滴。
在靜默了整整一分鐘之後,她突然就爆了。
舉着雙手,跟個瘋子似的衝出院門,直接一頭扎進門前的水塘。
陸隊長心想,看來她腦子還挺清醒的。
但是很快,外面就傳來呼救聲,吳佳惠並不會鳧水。
雖然水塘不深,但底下都是淤泥,加上水的浮力,不會游泳的人,還是很容易溺死的。
“壞了,趕快救人。”
於是眾人又手忙腳亂的跑出去撈人。
其他人也意識到要趕緊洗掉屎味,在裴國棟的允許下,也去到水塘邊。
李奶奶看着一地的糞水開始發愁。
這一切的一切,江月聽着也沒什麼感覺。
同樣的,對於鄧軍帶的噩耗,她心裡雖有觸動,卻也達不到要生要死的地步,算起來她跟陸景舟才相處幾天呢?
但是一想到女兒以後可能會沒有父親,這個沒有,跟離婚意義又不同,她一時心裡也不好受。
“他是中,槍了嗎?”
鄧軍沒有回答。
江月點頭,“我懂了,還是不能說?那我可以去看看他嗎?至少要讓他見見女兒。”
她得跑!
這個破家是不能住了,她不能回娘家,也不想去婆家。
沒介紹信又很難住招待所,想來想去,只有這一條路了。
到了城裡,總能想到辦法,就算看在陸景舟的面上,他們也得給自己安排住的地方。
鄧軍已經聞到外面的臭味,他也知道這裡不能住了,而且臨來時,領導也說了,如果條件允許,盡量把家屬接來。
所以,他點了點頭,“如果你方便的話,車就在外面,收拾一下就能走了,不過你一個人可以嗎?”
帶着一個剛出生,又不能離人的奶娃娃,趕幾百里的路,到了地方,奶娃娃肯定不能單獨放手,所以……
江月根本不用考慮,“這是我妹妹,我想把她一起帶上,您放心,她的糧票不用你們負擔,我自己可以。”
鄧軍連忙道:“這個不需要,我打個電話,叫他們提前安排住的地方。”
鄧軍小心避開地上的臟污,去隔壁大隊部打電話了。
“大姐,我真的可以去嗎?”王生一直就在邊上聽着。她從沒想過自己還有離開村子的一天,她不知道外面什麼樣,也從來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