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搖搖頭,“你不用為了我放棄什麼,我不需要你這麼做,軍人職業是你的熱愛,也是你生命的一部分,我說的對嗎?”
陸景舟重重的嘆了口氣,“從報名參軍,站在國旗下發下誓言的那一刻起,我就把部隊當成了家,把軍人榮耀當成了我的魂,對不起!”
他習慣了部隊的生活,習慣了身邊都是戰友,也習慣了聽着號聲開啟每一天,現在讓他離開軍隊,他可以接受,卻做不到,這是兩種概念。
江月伸手要推開他,陸景舟誤以為她生氣,還要跟他鬧離婚,把人摟的更緊了。
“咱不離婚,你心裡有氣,你打我罵我都行,就是別提離婚,我答應你,以後我會惜命,我會時時刻刻記得還有你,還有女兒。”
江月吐了一口悶氣,“這些事等以後再說,你身上有傷,讓我看看。”
“沒事兒,一點小傷。”
江月翻了個白眼,“你再說一遍?”
“好好,給你看。”陸景舟背過身去,剛才他就沒穿上衣,只不過半個上身都裹着紗布,跟穿了件背心似的。
包着紗布,也看不到什麼,但從紗布的面積,以及滲出來的血色,可以想像有多嚴重。
“這是怎麼傷的?”
聽到媳婦關心,陸景舟還挺高興,“被木板砸的,這麼厚的門板砸下來,幸好是砸到我,要是砸到那對母子,不死也差不多了。”
江月心疼了三秒,“你還是英雄了,難怪人家孩子都要管你叫爸了。”
“什麼叫爸?他跟我叫啥爸?”
“你沒瞧出來?”
“瞧出來什麼?”
“咳咳!”外面有人咳嗽。
“景舟,你的衣服。”鄧軍背對着門,滿臉通紅。
陸景舟拉着江月出來,接過衣服,“謝了!撤離的事怎麼樣了?”
鄧軍轉過身來,“剛才有巡防的人來通知,上游水庫要放水泄洪,叫我們趕緊撤離。”
“那是得趕緊走,傷員用木板抬着,能走的盡量自己走,家中財物什麼的,撿要緊的帶。”
“有不少牲口呢!”牲口的重要程度,跟人也差不多了。
“能帶的都帶走,他們公社隊長呢?”
“在那邊。”
“走!”
撤離的事,迫在眉睫。
食物匱乏,公社有集體糧倉,不過都被水淹了,郭陽帶着人涉水去找。
陸景舟跟老隊長談過之後,老隊長拿着大喇叭喊話,催促大家趕緊走。
有不少老人不願意離家,哭喊着,就算死也要死在這兒。
老人哭,孩子也哭,是餓的。
婦女們吵吵嚷嚷。
年輕的戰士們,有的背着老人,有人幫忙牽牲口。
江月藉著背包的掩護,從包里抓出一把奶糖,分給年紀小的孩子,每人分一個。
看見糖,小孩子們都不哭了。
分到沈秋雨跟前時,江月也沒有猶豫,遞給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