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夜,勤政殿。
燈火通明的大殿內,蕭澤仍在批閱奏摺。
二更的鐘聲從鐘鼓樓那邊傳來,敬事房的李公公捧着木製托盤躬身進殿,走到了九思公公的身側。
九思公公默契轉身,正要從李公公手中接過那綠頭牌的托盤時,卻因花花綠綠的香囊看愣了神。
“這是怎麼回事?”九思公公緊着眉頭小聲質問。
“回九思公公,這是皇後娘娘安排的。”
敬事房的李公公按照夏時錦所言,一字不漏地小聲學道:“皇後娘娘說,皇上夙興夜寐,憂心國事,實在辛勞。這前朝之事幫不上忙,便想在這日常瑣碎之事上,給皇上添點情致和樂趣,來幫皇上排憂解愁,博君王一樂。”
九思公公用拂塵的手柄指着那些香囊,又問:“那跟這綠頭牌有何關係,皇後娘娘又為何擅自做主,把綠頭牌都換成了香囊?”
李公公笑着言語。
“九思公公有所不知,這正是皇後娘娘的用心之處。”
“皇後娘娘還特意給這些香囊想了個叫法,叫‘盲囊’。”
“所謂盲囊,就是將各宮小主的綠頭牌子隨機放在香囊里,在不知哪個香囊里放了哪位小主牌子的情形下,由皇上隨意抽選,是為盲抽。”
“而皇上抽到哪位小主,便由哪位小主侍寢。”
“皇後娘娘說這樣充滿了未知性和期待感,皆由緣分所定,也不失為一種情趣,願皇上能喜歡。”
九思公公聽了,眉間的不滿散去,不禁一笑。
“皇後娘娘,還真是費心思了。”
李公公附聲道:“那自是當然。”
“皇上......”
九思轉身欲要請示蕭澤的聖意,而蕭澤早已聞言起身,走到了九思的身側。
他看着那花花綠綠的香囊,唇角一側斜勾,冷冷地嗔笑了一聲。
隨手撿了個香囊,蕭澤將其就着燭火點燃。
香囊是綢緞而制,遇火便燃,片刻不到,裡面的綠頭牌子便顯露出來。
修長且骨相極佳的手指將香囊撤掉,隨手扔進了一旁的炭火爐里。
蕭澤手握那個綠頭牌子,“鸝妃”二字,赫然闖進在場三人的眼底。
九思公公在旁忍不住贊了一句。
“皇後娘娘的奇思妙想,當真有趣。”
蕭澤劍眉輕挑,不屑道:“奇思妙想?怕只怕,咱們的皇後耍的是歪心思。”
“九思。”
“奴才在。”
“把這些香囊都打開。”
九思公公領命,與李公公當場將香囊一一打開。
結果......
五個鸝妃,五個文答應,五個魏常在......
九思公公和李公公看了,沉默了。
蕭澤看了,被氣笑了。
夏時錦美滋滋地剛要躺下睡養生覺時,收到了蕭澤的傳喚。
去勤政殿的路上,她便猜到,保不齊是那十五個盲囊都被蕭澤給拆開了。
盲盒的魅力就這麼大?
非要一口氣都拆了?
到了勤政殿後,蕭澤指尖敲打着桌面上的一個綠頭牌,沉聲同她質問。
“當皇後這麼久了,難不成......還不知何為欺君之罪?”
夏時錦無法苟同。
這怎麼能是欺君之罪呢?
盲盒本來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