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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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我的兩個親叔叔,都盯着我家的家業哩!”

張宏嵊說著,默默嘆了口氣,然後繼續開始他深深地回憶。

“那年我十歲,弟弟才不到一周歲。兩個親叔叔合謀侵佔了我家田產,他們把我娘和我趕出家門。

什麼良田細軟,分文都不可多帶。娘穿着一身綢子的褻衣,左手牽着我。右手抱着我弟弟,大半夜被攆出了張府。

娘無處可去啊!她從前都未曾出過家門。

無處去,天又冷的滲人。娘只好帶着我往有片瓦遮風的地方去尋。

後來尋到了一棟破廟,我們娘仨便草草在破廟住下。

當初我們從家裡被趕出來,家裡僕人紛紛被遣散,只餘下幾頭奶羊羔。

有頭小羊羔也就剛剛兩三個月大,我娘尋樂子時偶爾喂喂它,喂最嫩的細草。

都是烏鴉有反哺之情,羊有跪乳之恩。我們娘仨被從張府趕出來時,那頭小羊羔聞着我娘的繡鞋,便跟着我們一起跑了出來。

我們走到廟中,一個女人拖着兩個拖油瓶,身邊還有一頭走路都在搖晃的小羊羔。

兩個叔叔見不得我們有半點好。他們糾集眾人,怒氣沖沖的趕到廟中。他們冤枉我娘克夫,說我娘跟張家毫無瓜葛。

總之,直到那時我才明白,什麼骨肉兄弟,什麼手足至親。在一個“錢”字面前竟然什麼都算不上。

叔叔們當著我娘的面,惡狠狠的把那小羊羔摔的粉身碎骨。

張家的東西,乃至張家的畜生,我們都不可以染指半根指頭。

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小羊羔就趴在地上,嗚咽嗚咽的不停痙攣。它的嘴角和顱骨滿是鮮血。

娘捂着臉,一個人蹲在破廟的石菩薩下嚎啕大哭。娘哭,弟弟也跟着哭,只有兩個叔叔是笑的,他們不止笑,而且面露凶光。

叔叔們鬧過這一場後,弟弟便緊接生了一場大病。一直高燒不退,娘身上一個大子都沒有,請不來大夫,只能看着弟弟活活遭罪。

後來沒幾天,弟弟便燒死了,娘就每天抱着弟弟的屍體,在懷裡搖啊搖,好像是得了失心瘋,也有可能娘心裡本還清楚,只是沒有能力來面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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