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如此。”初夏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了兩下:“我們沽酒去吧。這會子人多呢。”
暖春剛應了聲好,就聽黃小鈴說:“就忙這一刻,我們人手夠了。你們兩是主人家的親戚?”
“是丫鬟。”暖春一本正經地糾正。
“啊,與我們一樣啊。”黃小鈴指指葉嫻:“要不你們去幫幫嫻姨?她等會兒要去買菜。”
初夏和暖春相視無言:同是下人,所以沽酒沒她們的位置?這幾個面上帶着笑容的女人,是在趕人!
“欺負人!”初夏正待與黃小鈴、張梅芳她們理論,卻被暖春拉住了。
“走吧。我們的本職就是陪同在主子身邊伺候,如今主子故意不讓我們候着,想來是要我們與其它人多親近。”暖春素來謹慎,她拉過初夏,聲色平和:“請問姐姐,嫻姨在何方?”
當然,話是這樣說的,暖春心裡卻不這樣認為:她覺得,主子是要拿捏她們!畢竟她們是新來的,主了是怕她們不忠心,弄出此事,就是要讓她們知道她們是奴!
黃小鈴正疑惑於初夏的“欺負人”,突見暖春笑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指指後院:“去那處瞧瞧吧。”
葉嫻正把花生米炸起來,見二人來找,也問了同黃小鈴一樣的問題。
“如此么?今日的菜點,我一早就買好了,倒是沒事讓你們做了。”
初夏這下真給氣大發了:在相府都是一等丫頭,如今在這小酒肆里,怎麼著還找不着自己位置了?
暖春沉着臉,拉住要發作的初夏:“噤聲!在府里素來任性,都是原主子慣的!如今換了個新主子,還不長頭腦!”
“什麼意思?”初夏瞪圓了眼睛,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噝”一聲:“如何是好?”
“就在這邊站着吧。”暖春道。
兩人正說著話呢,突見葉嫻返身回來,拿了一缽米酒放到暖春手上,又拿了一碗熟牛肉遞給初夏。
“嫻姨,這是要送往哪一桌?”暖春不出聲,初夏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一看嫻姨就是個和善人,果然如此呢。”
“小丫頭嘴也忒甜,給你點米酒喝就這樣拍我馬、屁?”葉嫻樂了:“你們才從外頭回來,去到桌前喝一喝,暖暖身子。不夠的話,就向黃小鈴要。你們別跟這站着,多冷啊。”
兩人面面相覷。
“快去啊。我還要忙會兒,可沒空理會你們了。”葉嫻說著就轉過了身。
初夏:為何叫我們喝酒?不是要欺負新人,給我們下馬威?
暖春:是不是故意如此,好讓主子責罰我們?但嫻姨可是老人啊……
於是,一向謹慎小心的暖春道:“嫻姨,謝過你的好意。”
初夏更是連連推辭:“是啊,這不合體統。”
葉嫻奇怪地看了看她們倆,突然轉頭衝著廚房喊了起來:“主人家,你從何處找來的兩個小姑娘?這般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