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宇卿點點頭。
意歡輕手輕腳地向著盛宇卿走去。
“您像是一點兒也不意外我的出現?”意歡將盛宇卿背在身上。
意歡個頭不高,甚至相對於北方女子來說,還有點矮。是以盛宇卿的腳雖然盤起來了,但還是覺得勾起來很吃力。
盛宇卿盡量讓自己的頭遠離意歡的脖頸,意歡想是也感覺到了,她覺得盛宇卿挺貼心,並不像他表面那樣冷酷。
“從進廟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有人躲在佛堂後面。”盛宇卿聲音很輕,很虛弱:“你呼吸聲平穩,間隔時間長,並且能在聽到我的腳步聲後,在我進廟前就躲好,顯然功夫不弱。荒郊野嶺的,除了叛軍就是劫匪,是以我一直將注意力放在你身上,準備將你一擊殺死。然而,你卻一直按兵不動,並且在聽到洛雲的名字時,呼吸聲越發隱去,我便知道你是友非敵。”
說話間,意歡已經將盛宇卿背到了窗邊,她小聲地贊了聲:“殿下不愧是出雲居傳人。”
話音剛落,意歡就將長劍一劃,腐朽的窗戶應聲而破。
意歡從記事起,就在練習殺人和逃命的功夫,是以背着盛宇卿可謂是舉重若輕。
那廂洛雲想來是聽到了聲響。
意歡背着盛宇卿才跑了幾十米,身後就也響起了一個聲響。
“洛雲進廟門了,不久後就會追來。她輕功也是才習的,速度不快,可她善於追蹤,就是留有一絲痕迹,她也能粘上來。”盛宇卿提醒着:“她的耐力,很是神奇,往往跟丟了我後,不多久就能追上來,使得我一直陷入苦戰,走到破廟時,才將她身旁的軍士全數殺盡。她的耐力,着實罕見,這世間,怕是只有我媳婦能比得上。你要當心些。”
意歡點頭,臉上難得地浮起一絲笑意:“我知道了。洛雲善於追蹤,但殿下不知的是,我最擅長的就是逃命。”
盛宇卿臉色也放得柔和:“你是小陳國公的暗探?”
“是。”意歡腳下加快,瞅着一處山嶺就鑽了進去:“齊王殿下,這是東南方,對吧?”
“對。”盛宇卿只覺得背着他的人,身形纖而軟,溫熱的體溫,讓他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一個傷重,一個為保持奔跑的速度,又都是話少的人。
因此,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但他們倆人都很清楚,他們逃跑的方向,正是瀘州。
等盛宇卿從昏沉中醒來時,發現意歡還在背着他跑着。
現在,意歡的速度已經不如來時快了,可竟還比普通男子跑起來,還要快一些。
“你果然擅長逃跑。”盛宇卿聲音放得輕柔:“我們家老九,也很會跑。”
意歡微不可覺地皺了皺眉頭。
盛宇卿看看天色,但深山老林里,不見天日,連時辰也不知道。
“你跑了多久?我瞧着洛雲並沒有追上來。”
意歡深深地喘了口氣:“跑了一個時辰多,我很累了,殿下也累了吧。”
盛宇卿正準備答話,意歡已經停了下來:“殿下,從我背上下來吧。我要喝口水,吃點乾糧。不然跑不動了。”
“陳國公府上的暗探,都像你一樣,不拘小節?”自己畢竟是皇子,她竟也不商量一聲,說停就停了,跟他說話時,也甚少用敬語。
嗯,好像也沒見她行過禮……
盛宇卿向來注重禮儀,也只有在洛春花面前才會放飛自我。
他覺得,意歡這個人,好像挺奇特的。
意歡奇怪地看了眼盛宇卿:“荒郊野嶺的,拘那禮節做什麼,也沒人看見。”
盛宇卿被噎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