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春花心下一震。
看吧,這事兒只有盛宇卿一人以為全天下人都猜不着他的用心……
真箇兒掩耳盜鈴。
眼見太皇太後都逼到東宮來了,洛春花只能苦着臉:“孫媳勸過無數次了,哪個曉得天子是如何想的。要不就由着天子去吧。天子是鐵了心不想辦那登基大典,誰勸也不聽。”
太皇太後鳳目微合:“難為皇後了,三天兩頭的哀家就來催促。唉,天子從小孤苦,從來都懂事得很,怎麼突然間就任性起來了……登基大典這事兒,雖說只是個儀式,但卻重要得緊,哀家着實是沒法子了。”
洛春花撫住太皇太後的手:“您老人家莫要擔心了,天子是個曉事的。”
“曉事是曉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連你都勸不了,哀家也就只能是費力不討好了。”
太皇太後說到此處,突然氣得咬牙:“禮部那個老狐狸,平日里慣會在哀家面前做出一副忠心不二的樣子,結果呢,才催了幾次,他就忙不迭地找了個編書的借口,把擔子給哀家撂下了。”
洛春花是知道禮部尚書這事的,見太皇太後真生氣了,卻也不敢笑出聲來。
憋得有些辛苦。
太皇太後走後,東宮又冷清了下來。宮人們各司其職,看着一片靜好。
洛春花便又敦促着王嬤嬤教阿璃學規矩。
她當初在這上頭吃過苦,眼瞅着阿璃學得甚好,心也就放下來了——阿璃兩歲起,才有王嬤嬤等人教習着,如今好歹也有兩年了,倒比她那時跟着白氏學規矩輕鬆得多。
再逗弄逗弄着小辛夷,這半天功夫就又過去了。
老實說,這般平和的生活來之不易,洛春花也倍感珍惜,卻總覺得有些不是味道。
以前在齊王府,好賴還自由些,閑着沒事就跟雲逍遙和暖春,還有餘威他們對招,如今在皇宮中拘着規矩,還真是有些發悶。
特別是盛宇卿已經是天子,諸事要處理,相處的時間便越發少了起來。
才念起盛宇卿,突聽宮人來報:“天子回了。”
阿璃與王嬤嬤點點頭,蹦跳着就跑去迎接。
洛春花雖極為雀躍,到底不能像阿璃那樣無拘無束地表達。
才出門口,就見盛宇卿一手拉着阿璃,滿面春風走近。
“天子今日可是遇着了高興的事?”
“對。”盛宇卿由着洛春花親手給他解下朝服,目不轉睛地盯着洛春花的臉:“難道皇後不高興?”
洛春花一愣:“您是說禮部尚書給本宮造勢?這有什麼可高興的?本宮如今都是皇後了,造不造勢的,都能與天子並肩而立。”
“傻媳婦。朕指的是,登基大典又給拖住了。這月十九,朕帶你們去秋遊。”盛宇卿看一眼洛春花,又看一眼拔高了點的小糰子阿璃,一臉滿足:“當天子還是好的啊,只要花點心思,就能如願以償。”
阿璃直往盛宇卿腿上撲:“阿璃喜歡出宮玩。”
洛春花拉開阿璃,手指在阿璃鼻尖上輕輕一刮:“就你啊,愛給你父皇添事情做。一句出去玩,可給你父皇累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