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到自己院子,葉蓁洗了個熱水澡,一邊用內力烘乾頭髮,一邊斜靠在榻上清點陪嫁鋪子和丫鬟婆子。
夜色初降,月上樹梢。
葉蓁剛把單子收好,卧房門便被一腳踹開。
徐元景戰甲未脫,一身秋夜寒氣,興師問罪:“葉蓁,本將一日不在府中,你便欺凌寒煙,頂撞母親,還破壞元妙的婚事,未免太過惡毒!”
葉蓁日間淋雨,當下只披一身素色單衫,寒風入內,不禁打了個噴嚏。
她揉揉鼻子,漫不經心:“這麼大風,你開着門是想凍死我罷?徐將軍未免太過惡毒。”
徐元景沒想到她倒打一耙,不禁一怔。
葉蓁挑眉:“還不關門?為了另娶竟要殺妻,果真狠心。”
徐元景只好把門關上,再回頭已不知如何發火,只能面露無奈:“蓁兒,我明白你對我有怨,你有什麼不滿都沖我來,她們是無辜的。”
葉蓁抬眼冷睨:“陸平關將軍屍骨未寒,陸寒煙便與你苟且,老夫人和徐元妙用我母親的遺物做回禮,她們哪裡無辜?”
“這......你都知道了?”徐元景眼神一虛,道:“此事怪我難以自控,寒煙只是愛我,她有什麼錯?至於我母親......她不知道那是你母親的遺物,不知者無罪,你怎能當著項家人的面落她顏面?”
說到最後,他又硬氣了。
“所以呢,你想怎麼樣?”葉蓁不屑再爭辯,指尖勾起一縷頭髮玩轉,姿態疏懶。
徐元景一噎,想起老夫人的要求,眼神複雜:“咱們是一家人,你莫要再計較那些嫁妝和銀錢,我不會追究你不敬婆母。”
說來說去,還是要貪她的錢,葉蓁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沒別的可說就出去,別打擾我就寢。”
徐元景微慍,堂堂將軍,何時被人如此輕慢過?
然而他自知理虧,又不得不為將軍府的開銷着想,只能強壓不悅,繼續談判:“寒煙說了,若你不願做平妻,她來做平妻也可以,你依舊是將軍府的正妻主母,這下你總該滿意了?”
葉蓁覺得噁心,看他的眼神彷彿看茅房裡的蒼蠅:“我本就是明媒正娶入門的,不需要無媒苟合之人相讓,想用名分做籌碼使用我的嫁妝和鋪子營收,做夢。”
她只是捍衛自身權益,並不在乎徐元景正妻的名分。
鄙夷的姿態話語刺痛了徐元景的自尊,他身側雙拳緊握,眸中怒意翻湧:“好,本將軍半點兒也不稀罕你那些鋪子收入,將軍府更不需要你養!但我母親的天心丸,關乎性命,你必須繼續提供。”
“一粒二百兩,我的勞動一百兩,一共三百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葉蓁冷笑。
徐元景一驚,不願相信:“怎麼可能這麼貴,你分明是在故意為難。”
“那你自己去尋天醫客求葯罷。”葉蓁打了個哈欠,她實在懶得掰扯,只想坐等和離聖旨。
徐元景驀地啞火。
京城達官顯貴眾多,尋天醫客為自己治病的數不勝數,可也只有一個葉蓁求葯成功,旁人連天醫客的影子都見不着,這叫他上哪兒找?
思來想去,徐元景軟了語氣,一臉無奈:“蓁兒,我們是夫妻,你真要盤算得如此清楚么?我的軍功榮耀你不也一併享有么?”
他作勢抱她:“只要我母親的病能治好,我答應你,不僅讓你做正妻,日後也只與你生育子女,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