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上(1/1)


舉報本章錯誤( 無需登錄 )

政保局一出面,國安內部那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機意識便果然在無形中擴散開了,翟羽雖擔著國安部首席高級幕僚的權籍,可歸根結底聽從的還是郁子耀的命令,郁子耀嚴令一下,封鎖九科,徹底清查,眨眼間就把曾經以極權凌駕於五部十七局一切權要之上的九科特別行動部門打入到了深淵之中。

令翟羽最擔心的事發生,孔理在計劃離開京城的前夜被政保局的特務抓捕,連同九科七名仍在職人員,連夜被收押進了政保局辦公處的機密調查室,由趙柏喬親自負責‘問話’。

政保與九科之間有舊怨,郁彗早在初掌九科時,最不屑地便是為名利而喪心病狂的政保局副局長趙柏喬,然而僅僅憑藉著郁子耀一人的寵信,趙柏喬反其道行之,竟然也能在郁彗手眼通天的當時升至正局級別,在國安內部坐穩一局之首的高位,從此開始偏安一隅,展開與九科分庭抗禮數年的對峙狀態。

趙柏喬此人陰險毒辣,且瘋狂無道,天下地下,能用言語使動他的人除了郁子耀,再無第二人。

他的回歸打破了國安五部間數年未曾改動地權力平衡,亦直接將以孔理等人為首的九科舊人不經任何審判,提前送上了可令他們消失在這人世的判決台。

翟羽根本不能阻止趙柏喬將孔理押入囹圄,他所能做得只有在眼前這種極度被動的處境里竭盡他的力量保住孔理的命,另一邊放下身段去向趙柏喬請託,懇請趙局長看在同僚的情面上,網開一面,勿要傷及孔理,不要讓他受皮肉之骨。

對此趙柏喬滿是痛快,詭秘地一張臉上含笑回復翟羽:“放寬心,這一二天里還動不到孔醫生的頭上,你如果動作快些早點兒找着辦法,興許再來的時候,還能見着老情人最後一面。”

自此政保局奉部長令,緊鎖辦公處大門,嚴禁任何人出入,全局上下開始執行機密級調查任務。

過度高壓的森嚴氣氛讓整座國安部都籠罩在陰霾下,郁公館更不能倖免,近身之人無一不是謹慎拘束,多一字不言,多一行不做。

郁子耀的身側變得愈發孤寂,唯有每當更深夜靜萬籟俱寂的時候,這個權傾政局手握共和國無數官政絕密的男人才會表露出他最原始地落寞和痛楚,一個人坐在郁彗房間空寂的雙人床邊,一下下撫摸着許久沒人躺過的床鋪,直到疲頓將他徹底席捲,和衣睡着在那張孤涼的床上。

一夜一夜,盡為如斯。

時間或許是偏向郁子耀這一方,給了他足夠的準備,連老天似乎都在為他開綠燈,就在郁子耀下令着手搜集能夠傾覆顧家的各項暗察材料時,天不作美顧家,顧清章的爺爺病倒了,病勢不容樂觀,顧家尤顯被動地在顧老部長的病床前邁入了對一個家族最緊要也是最危急的權力交接的非常時刻。

京中幾大世家不約而合把目光放在了顧氏一族的高牆之內,他們都很有興趣知道若老部長歸去,顧氏一門家主的位子是否會順利由顧清章繼承,他們更想知道顧清章如若順利上位,那之後顧家的立場又是如何?

這關係著日後京裡面的政治格局,誰人都不能置身事外。

翟羽便是在這個時候抓到了機會,避開國安的部下,獨身一人跟蹤郁彗進入了復興門外一家醫療中心的停車場。

郁彗像是來探望病人的,下車時拎了一隻不小的牛皮紙袋,他用一隻胳膊夾着,轉身去摸車門上的感應門鎖鍵。

不乏謹慎地跟了這一路,翟羽也算是有耐性的那類人,這會兒才按捺不住,下車來現身接近了過去。

地下車場內渺無隻影,翟羽快步走來的步履聲和郁彗車門響起的鎖門音在同一時響聲重合,發出衝剋。

郁彗微微地擡了下頭,轉過了身,臉上神情輕淡的好像早有意料:“翟羽啊,”他一手攬着裝滿慰問品的牛皮紙袋,從容看向走過來的人,“我剛就在想,你是不是場面上的活計做多了,從前偵察課上學的東西都還給師傅了,跟人跟成這樣,師傅要在世,都被你又氣死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