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彗受傷的指節在松離開顧清章的手時倏爾一顫,他目光循着顧清章逐漸斂跡的視線追視過去,停駐在顧清章的臉上。
顧清章輕輕一嘆,又錯開眼笑了一聲,說:“別這樣看着我,我說讓你走,你自由了,這都是真的。”
他沒有看郁彗,而是像自語般陳說著,“郁子耀今天會被傳見,如果是進玉容山,那這會兒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郁彗只是看着他,未及一言。
“我早就知道了,沒有告訴你,你別恨我。”
郁彗眼中並無任何憤怒和疑惑,他很平靜,即便心中蘊着紛亂。
這份平靜是他能夠回應顧清章的最後一樣東西了。
“我沒有想過要恨你,為什麼要恨你呢,是我自己走到你身邊的,是我答應過你爺爺會讓你幸福,可我一早就知道我做不到,還是騙了他。我跟你之間有過婚姻的承諾,可是現在是我要毀約在先了,我有理由恨你嗎?沒有的。”郁彗的聲音像水,粼粼明凈,波光逐涼,在看似回暖這一段路後的這一刻終於還是對顧清章恢復如初。
口吻中的距離騙不了人,他走到顧清章身邊的那一天對他說他愛不了他,他心口如一,不曾有一句話是欺騙顧清章的。
顧清章知道嗎,他心知肚明:“我倒寧願……你能騙騙我。”他轉過頭,側首一笑。
“不必考慮你和我誰該為這場婚姻負責,我爺爺是聽了我的話才站在我這邊間接催化了那場婚禮,你沒有錯,你什麼責任都不用擔,因為是我把你困在這裡的,是我用當時的環境和你的感激、愧疚直接迫使你接受了這場婚姻,如果論錯,有私心的那個人是我,錯的也是我,你對我沒有責任,不用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