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紫宸殿的銅漏滴答作響,杜荷領着戴至德、賀蘭楚石和秦懷道跨過殿檻,玄色官靴踏在金磚上錚錚作響。
四人齊刷刷甩開蟒袍下擺:"臣等叩見太子殿下。"
"起來說話。"
李承乾指尖摩挲着案頭青玉鎮紙,"糧草案查得如何?"
杜荷從袖中抖出卷宗:"西市胡商、平康坊賭檔、金吾衛衙門口——"
他展開幅水墨人像,"這三處都有人見過穿赭色瀾袍、挎橫刀的漢子與周維密談。"
畫像上的男子眉眼模糊,唯獨腰間蹀躞帶鑲着枚殘缺的虎頭玉扣。
李承乾盯着玉扣紋樣,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兵部庫房見過的軍械圖——那分明是隴右道折衝府的制式腰牌!他喉頭滾了滾:"此人現在何處?"
"臣等翻遍長安一百零八坊..."
戴至德突然接話,鎏金護腕撞得案幾砰砰響,"連萬年縣地窖都搜了三遍,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殿角銅爐騰起裊裊青煙,李承乾瞥見賀蘭楚石後頸新添的刀疤:"李義府呢?"
"說是染了風寒。"
秦懷道突然開口,孔雀補子上的金線在燭火中明滅,"但臣昨兒路過平康坊,瞧見他小舅子在醉仙樓宴客。"
李承乾猛然攥緊鎮紙,玉石稜角硌得掌心生疼。
三司會審在即,御史大夫竟稱病不出,這潭渾水怕是比想象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