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外忽然掠過寒鴉啼鳴,驚得他袖中密折滑落半角——那上面赫然蓋着范陽盧氏的火漆印。
“那蘇培元呢?”李承乾追加詢問。
“您指的是蘇中郎將?”杜荷皺眉說:“自昨天起就沒有再見過他。”
“大理寺張乾的情況又是怎樣?”
“昨日尚在。”這時,杜荷已然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
轉身向後排眾人望去,李承乾進一步徵詢意見:“戴大夫,你有何看法?”
感受到對方眼神里的探詢意味,作為前任丞相之子且素以才幹著稱的戴至德起身施禮回答道:“他們很可能前往了洛陽。”
對此結論表現出些許讚許之意的同時,李承乾繼續追問:“理由何在?假設真如你所說那個人已經逃離長安,那可供選擇的去處實在太多了——比如岐州、成都甚至是太原,甚至是更遠的華州或陝州;另外直接返回原籍地亦未嘗不可。”
“因為他們背後站着不敢輕易暴露身份的大人物,定需做好周全布置。而作為僅次於都城的第二大都會,正值佳節期間,洛邑無疑是最佳藏匿之地。”
戴至德解釋完畢再度作揖表示恭敬。
聽罷對方闡述,李承乾緊接着提問道:“那麼既然認定李、蘇兩位皆奔赴東都,則對張乾而言,他的舉動是否也可以被推測出來呢?”
紫宸殿內銅漏滴答,戴至德撣了撣官袍下擺:"洛城那邊自有蘇培元坐鎮,咱們貿然插手反倒容易打草驚蛇。"
李承乾指尖叩着青玉鎮紙:"諸位可聽清了?"
鎏金燭台映得他眉眼如刀,"敵暗我明,不如以靜制動。"
"臣等明白!"
眾人轟然應諾,蟒袍廣袖帶起穿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