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囡和顧硯出了李家集沒多遠就由車換馬,趕到臨海鎮,再從臨海鎮趕回平江別業,已經是人定過後了。
晚晴帶着大丫頭小丫頭侍候李小囡睡下,打着哈欠回到自己住處。
她和雨亭、阿武三人佔了後罩房最西邊兩間和一明一暗兩間西廂房,挪了幾盆一人多高的桂花樹圍成一個小院。
阿武站在院子里,拿着塊厚棉帕子亂七八糟的擦頭髮,雨亭散着的濕頭髮,正點着阿武訓斥。
“怎麼啦?”晚晴繞過桂花樹,一邊越過兩人,一邊隨口問了句。
“熱水什麼的都給你準備好了,趕緊去洗洗,累了一天了。”雨亭跟在晚晴後面道。
“我跟晚晴說說。”阿武將帕子塞到雨亭懷裡,跟着晚晴往屋裡進。
“她去洗澡你怎麼能跟進去。”雨亭伸手去拽阿武。
“平時你們不是張口閉口我是女人,這會兒又不行了?”阿武心氣很不順。
“女人也不能看哪!”雨亭一巴掌打在阿武後背。
“那我隔着帘子跟她說。”阿武推門進屋,雨亭’唉’了一聲,急忙跟進去。
“說什麼?今天沒人惹你啊。”晚晴的話里夾帶了兩個哈欠,“下次再有人說咱們世子妃懶,管她是誰,我非當場駁回去不可。
“別的不說,就說今天好了,一天的功夫,從別業到李家集,到臨海鎮,再回來,多辛苦,連石滾都說累壞了,真是。”
“你等會兒再抱怨,我有事跟你說。”阿武打斷了晚晴的話。
“你又有什麼事兒啦?”晚晴又是一個哈欠。
“往小娘子臉上揮巴掌這事兒我幹不了!我這個人從來不打女人,以後,這活不能派到我頭上。”阿武滿腔氣勢。
“第一,這活是我派給你的?不是是吧,那是誰派的?是沈嬤嬤是吧?這話你該去找沈嬤嬤說啊,你為什麼不去找沈嬤嬤?是不敢嗎?”晚晴不打哈欠,精神了。
“我!”阿武卡住了,片刻又通了,“不是說我和雨亭歸你管么?歸你管當然得找你!”
“那我問你,當初把你歸到我這裡,你是怎麼說的?雨亭是怎麼說的?雖然你幹不了細活兒,可你功夫好有力氣,要是萬一碰到不長眼的,你就中用了,這話是你說的吧?”晚晴不客氣的問道。
“話是我說的,可也不能打女人哪,我這個人……”
“怎麼著,幹什麼活打什麼人,還能由着你挑了?我還不想侍候世子爺呢,我找誰說去?你有本事你去找世子爺說啊,找世子妃也行啊,你就跟他們說,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天王老子老大你老二,你去啊!”
“你以為我不敢?我明天……”阿武卡住了,用力咽了口氣,“我不跟你們這些女人一般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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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李小囡一覺睡到天色大亮,顧硯一向起的極早,早就練了功處理好早上送進來的公文,和李小囡對面坐下吃了早飯,勾手示意李小囡靠近。
“昨天沈嬤嬤主動出面,做的很不錯,今天早上,我問了問沈嬤嬤,她說這是阿娘的意思,說是阿娘交代她,說你在禮法規矩上不熟,到了事上怕是一時想不起來。我看她那樣子,應該是真話,確實是阿娘的意思。”
顧硯笑眯眯看着李小囡,李小囡的表情卻不是他期待的感動高興,而是像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