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朗月把這幾天說的話做的事，在腦子裡翻來覆去演了個遍，突然閃過虎杖曾提到舒重華將要陞官，難不成把自己當絆腳石了？她不受控地翻了個白眼，嘀咕道，心思真重。
像似捋清楚一些後身子驟然放鬆，她挪了挪，想緩緩潛入池子里。
“誰！”朗月迅速反應，一把抓住眼前突然出現的手，觸到手腕上那根細細的銀鏈。
認出了來人是誰，眉心微蹙，巾帕從臉上滑落，釋玉伸出另一隻手拿開涼了的巾帕，笑盈盈說道：“在想什麼呢？可不能在池子里睡過去哦。”
“你怎麼在這？”朗月盯着突然出現的臉，水珠順着釋玉的鬢間發梢滑落，墜在粉紅粉白的頸項上，朗月連忙挪開視線，慢慢滑入水中只露出兩個眼睛。
“我回來不見你在屋，阿兄說你來了這，我便尋來了。”
朗月眨了眨眼，這不是監視是什麼？她顧不得其他，破罐子破摔猛地爬起來直言道：“舒重華派你來的？”
釋玉先是一愣，答不上來，不自然地擦拭髮鬢水珠，道：“你都知道了？”
“你直說吧，我知這不是你的本意，我只找舒重華算賬，”朗月倏地面色緋紅，在這種場合質問起來着實尷尬，要的是坦誠，不是坦裸，她驀地扭過頭去，“我朗月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與人更是真誠相待，不求你們當官的如何，起碼把話都明着說。”
釋玉聞言臉上情緒複雜，輕嘆了口氣無奈說道：“朗姐姐，此事都是誤會，”她頓了頓，不知從何處說起，見朗月也沒有回應，順勢踏進湯池靠近朗月，歪着腦袋，見朗月還是一副追根究底的表情，只好先替舒重華分辨一二，“相信我，舒大人絕無惡意，不過是你們突然出現，他想確定你們不會影響辦案。”
這話聽起來有些敷衍，朗月並不接受，撇了撇嘴，“影響他升官發財嗎？”
釋玉一怔，躲開視線，硬着頭皮訕訕道：“他的事，我不便多言，但絕非你想的那般，虎大哥已寫信回去，誤會就解開了，對吧。”
朗月見她神色躲閃，雖仍有疑慮，但也知再追問下去無甚意義，便語氣緩和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多問。只是，往後若有類似之事，還望你們能直言相告，能早日破案就能早日甩開我，我對他升官發財真的不感興趣。”
釋玉點頭，暗暗鬆了口氣，隨即轉移話題，說起周戊那邊的進展，試圖緩解尷尬。
二人將沐浴、揩背、修甲梳頭來了個遍，舒坦極了，拖沓着散漫的步子往衣閣走。
依着號牌，二人在兩大面牆的柜子下尋尋覓覓。朗月解開鎖，卻感到櫃門似乎有些受阻，她猛地一拉，櫃門應聲而開，隨即一條布條從中滑落。
朗月撿起布條展開，上面寫到：
“吾有君所欲知之信，今夜亥時前，詠渡橋旁柳樹下相見。”
釋玉聞聲湊來，低聲道：“已經不足一個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