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疼痛難忍,有些不敢置信,一向喜歡粘着她,又事事要她幫忙的的聞溪,在有一天,獨自一個人在背後撐着整個將軍府,又將其護下。
“不過阿爹倒是好奇,小溪是如何知曉今日一事。”聞寂之問,若說占卜,怕也不能占卜的如此透徹具體。
“我不知今日所事。”聞溪用與魏循的話語答:“只是做了場夢,夢裡阿爹遇見險境。”
“那你讓白音在我書房外,防的是誰?”
“阿爹。”不等聞溪開口,聞昭便出聲:“是我。”
聞溪一直知道是她,她還有何好羞恥隱瞞的?如若今日不說開,小溪肯定會討厭她,阿爹若是曉得,定然也會對她失望的。
聞淮與聞寂之心頭都是一震,目光來回在二人身上轉,見聞溪不語,面色是異常的冷淡,心下將事情猜了個大概。
聞寂之看向聞昭,等她解釋。
聞昭道:“今日,本是小溪與謝觀清大婚,謝觀清卻帶兵而來,意圖栽贓阿爹通敵叛國,他口指書信,那般肯定,是因為他確定阿爹書房內有一封信。”
聞寂之皺眉:“他的人入了我書房?”
聞昭咬唇,愧疚蔓延全身,哽咽道:“那封信,我放的。”
“……”
聞言,聞寂之與聞淮更是一驚,目光紛紛落在聞昭身上。
“阿昭,你說什麼?”聞淮不可置信:“那封通敵書信是你放的?”
“不是通敵。”聞昭當下反駁,又有些不確定:“不是的,阿兄,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淚水愧疚迷了眼,她是真的不知道。
“那是什麼?”聞淮面色已然沉下,“你幫謝觀清嗎?”
“阿兄。”聞淮的神色刺痛聞昭,忙解釋:“我是被騙了。”
“被誰騙?”
“謝觀清。”
空氣漸漸沉默下來。
聞昭不經意間對上聞溪的雙眸,面色白了白,嘴巴微微顫抖,想說話,又不知怎麼開口,羞恥而疼。
閉了閉眼,她還是將那羞恥撕開:“當年,我被璟嘉世子退婚,成了全城笑話,也大病了一場,我不知道為什麼,那段日子,總是常常見到謝觀清。”
她亦是從小就認識謝觀清了,幼時不知,也曾偷偷動過心,那是聞溪走失江南的那三年,她心情不佳,日日落淚擔憂,是謝觀清常常在她身側,那時年紀尚小,看不明,以為謝觀清也有意,可後來,才知,是自己多思,望着聞溪快樂的雙眸,她也釋然,便接受了璟嘉世子的聘禮,可誰知,竟是被如此羞辱。
偏偏那般時刻,又遇見了謝觀清,他待她還是如最初那般,她承認,有時的確鬼迷了心竅,但不過一瞬便清醒。
“……”
聞此,三人心下都差不多明了,聞淮面色一變,看向聞溪,迎上幾道看過來的目光,聞溪淡淡勾了勾唇。
“所以阿姐你,就聽了謝觀清的話,將這樣的書信放進阿爹書房?”
聞溪從袖中掏出一封信,展開。
是謝觀清模仿聞寂之寫的一封信,上面的每一句話都夠鎮國將軍府死上一次,而謝觀清足足寫了一整張,這是多恨啊?若這封信被魏安看到,百姓看到,鎮國將軍府的下場又會是什麼?
聞昭一字一句看完,只覺渾身冷的刺骨,是驚懼後怕。
“不是。”聞昭搖頭:“我以為那是……”
她一直都跟謝觀清說,不要私下來找她,可偏偏謝觀清不聽,每每偷偷見他,她都心虛害怕極了,而昨夜,謝觀清又來找她,並告訴她,聞寂之知道了她二人的關係,聞言時,聞昭心頭不安又愧疚,她害怕瞧見阿爹與小溪失望傷心的神情,心下無措,是謝觀清說,大婚這幾日,他無法抽身,只能寫了封信解釋,想必,阿爹定然不會怪她,聞溪也不會知曉。
此後,他二人便不要私下見面了。
人一心虛起來,便忘卻很多,又容易犯蠢。
是以,她看都未看一眼,便將書信放進了聞寂之常看的一本兵書中。
可今日,若非聞溪,這封信將會是他們鎮國將軍府通敵叛國的罪證。
聞昭怎能不驚不怕。
聽着聞昭說完,書房三人神色各異。
“小溪。”聞昭瞧着聞溪依舊冷淡的眉眼,啞聲問:“你懷疑阿姐嗎?”
“是。”聞溪點頭,也不遮掩:“我懷疑阿姐與謝觀清同流合污。”
“阿姐不會的。”聞昭淚水簌簌落下:“倘若你告訴阿姐,阿姐也會同你一樣的。”
“可阿姐讓我怎麼相信呢?”聞溪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