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之聲響起。
婢女魚貫而入,美酒佳肴上齊,又紛紛退下。
魏綰音朱唇又輕啟:“府中舞姬已經看至厭煩,不知可有貴女願意獻舞一曲?舞得好的,本宮定當有賞。”
此話出,不少想要與魏綰音交好的貴女躍躍欲試,見狀,魏綰音笑出聲:“往年生辰,總是大大小小的貴重之物,皇兄與母後賞了太多,今年,就來個新鮮的,眾貴女以舞一曲,為本宮
賀生辰吧。”
“……”
有人歡喜便有人不悅皺眉。
又不是舞姬,為何要當眾跳舞給人欣賞?可礙於魏綰音身份,便也不敢多說什麼。
魏綰音居高臨下欣賞着第一個獻舞的貴女,眉眼涼薄又含了淺笑,意味不明。
她輕輕拿起酒杯,席間的眾人也紛紛端起酒杯,同她飲盡。
聞溪將酒杯放至唇邊,卻是頓了頓,眼睛微微眯起,開始尋找小七的方向,剛剛進來時,婢女都被攔在外面了。
想了想,聞溪若有似無的探向腰間荷包,從裡面藥瓶取出一顆藥丸,在人不注意時將藥丸塞進口中,將酒杯閣下,看向又一個貴女起舞。
是司馬文沁。
司馬家的女孩舞藝是一絕,前年宮中宴會,司馬家嫡長女以一舞名揚天下,只可惜,之後便病了,不再出府,而今再看司馬文沁,與她長姐相比差了些,但在這一眾貴女中還算出眾。
顯然,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舞庇,她眉眼高揚:“聽聞鎮國將軍府的兒女樣樣齊全,我還從未見過聞二小姐跳舞,不若今日,以一舞賀長公主生辰?”
聞言,有人笑出聲:“司馬小姐,這是為難聞二小姐了。”
誰不知道聞溪什麼也不會?不會琴不會舞,如男子般,就會些武藝,汴京不少貴女,在背後嘲諷她,不象個女子模樣,謝觀清竟然也看得上她。
司馬文沁彎唇,她就是故意為難聞溪!讓她丟臉!
魏綰音也看過來。
聞溪這才緩緩起身:“臣女對舞不通,不敢獻醜,今日臣女來,特帶了一顆夜明珠,以賀公主殿下生辰。”
“區區夜明珠,公主殿並不缺,讓你舞一曲,你竟是百般推脫,這是不敬!”司馬文沁絲毫不退讓,顯然,今日,是一定要看聞溪的笑話了。
魏綰音眼尾微挑:“不過舞一曲,今日在場的都是京中少男少女,大家也都相識,聞二小姐無需擔憂。”
“既如此,那好吧。”聞溪道:“只是舞曲剛才瞧了這樣多,想必長公主也是疲乏了,臣女便以箭法助興如何。”
“傷到人如何是好。”司馬文沁冷道:“再者,你這箭法有什麼好看的。”
“好啊。”哪知,魏綰音卻是一口應下:“席間男子也可與之比試,拔得頭籌者,本宮定當重重有賞,輸者,當罰。”
聞言,席間男子來了精神,紛紛看向聞溪,不過一個女子,箭法能有多精絕?雖聽說聞溪武功不錯,可別到頭來是個花架子。
司馬文沁笑出聲來:“聞二小姐,可要贏哦,別到時候貽笑大方,又要受罰。”
聞溪接過婢女遞來的弓箭,輕輕試了試,耳畔是婢女的聲音:“只要射中那紅心便是贏。”
“紅心?”聞溪看向不遠處的靶子,撇了撇嘴:“太低能了,沒意思。”
“……”
“低能?”司馬文嗤笑:“聞二小姐莫不是被退了婚,腦子也壞了。”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聞溪並未搭理她,緩緩拉開弓,對向前方,在眾人的注視下,她揚聲喚道:“阿兄,可願助我。”
“自然。”聞淮站起身來。
眾人不解他們要做什麼,看向聞淮,卻見他從桌上拿了三個蘋果,然後走至前方靶子處,三個蘋果,一個放至頭頂,另兩個放至手心,張開雙臂。
眾人心頭一驚,這是……
“阿兄。”聞溪揚了揚唇:“可信我。”
“自然。”面對着聞溪的箭矢,聞淮眉眼含着笑,絲毫不懼不驚,有的只是那份從容自信。
“好。”聞溪將弓拉到頂端,唇角笑意斂下,緊盯前方,只聽咻一聲,箭矢出,眾人哪裡見過這般場面,紛紛驚的站起身來,心跳不安。
下一瞬,蘋果碎裂,箭矢穩穩插入紅心,聞淮安然無恙,笑容愈深,有着對聞溪的驕傲。
眾人將要跳出來的心緩緩放了回去,不可置信看向聞溪。
“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