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殺害無辜。”
“……”
熟悉嗓音落在耳畔,如那年,魏循手心微動,看着面前人,眼前的所有黑暗在這一刻變得明亮,使他得以看清所有。
少女眉眼如初,擔憂又生怒。
魏循嘴唇微動,下意識的想要喚一人,可到嘴邊又頓住,因為,他突然想起,再也沒有那年了。
四目相對。
魏循換了只手提劍,冷漠的,又毫不猶豫的插入一旁人心口,瞬間,鮮血噴洒。
滾燙鮮血砸在面頰,聞溪心頭猛然一沉。
眾臣回過神後,剛才的強撐,終於在這一刻倒下,慌忙跪了一地,求饒聲響徹整片山林:“王爺饒命。”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不停磕頭,又看向那倒在血泊之中的翰林院侍讀。
唯有林相還好好的站着。
鮮血落在他身上,他身體微顫,卻還是站的筆直,不跪魏循。
魏循扔了手中劍,隨後拿出手帕,緩慢擦去自己雙手的鮮血,純白手帕,碰血便是艷紅,不過一會,整條手帕,便被染紅。
他手上動作未停,雙眸還是盯着聞溪,聞溪垂眸看去,魏循雙手越發紅,不知是擦不去的鮮血還是被他硬生生擦紅的。
聞溪將自己乾淨的手帕遞給他,魏循動作微頓,沒有接,緩緩垂眸,瞧着一雙滿是鮮血的手,眼眸深了深,喉間忽而發出不明笑聲,再抬眸,只剩殘忍之氣。
“聞寂之。”他嫌惡的扔了手中帕子,出聲喚。
“臣在。”聞寂之抱拳。
“誰敢動。”魏循一字一句道:“殺!無!赦!”
“……”
剛才靜而詭異絕望的地方,因一人的離開如開了閘的洪水般,驚叫,哭喊,此起彼伏。
*
魏安帳篷內。
婢女太監出出進進,血水一盆接一盆,陳公公看在心裡,真是揪心不已,想進去,可魏安昏迷前交代的事還未做呢,心頭沉沉,又朝遠處看去。
終於,一抹熟悉身影出現在眼前。
“王爺!”陳公公幾個箭步衝到魏循面前,忙道:“陛下有話讓老奴交代王爺。”
魏循抬眼看向陳公公:“他醒了?”
陳公公搖頭:“國師與太醫還在裡面。”
說著,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道:“陛下說,曾送王爺一物,還望王爺保管好了。”
當時刺客忽然來襲,魏安中箭,他趕忙前去查看,魏安就只跟他說了這話便徹底陷入昏迷。
陳公公其實不太理解魏安怎麼會在那樣的關頭讓他與魏循說這樣的話,不解歸不解,話還是要帶到,這是奴才應盡的本分。
魏循冷嗤:“他醒了告訴他,東西本王早就扔了。”
“……”
“王爺!”陳公公瞧着魏循的樣子,忍不住為魏安說話:“陛下這一年來很是不易,您要多體諒陛下啊。”
“不易?”魏循覺得可笑:“還有時間算計別人?”
“王爺!”陳公公急了:“陛下是……”
魏循卻是徑直抬腳進去,陳公公抹了一把臉忙跟上去,心頭止不住嘆,魏循對魏安誤會頗深啊。
帳篷內,熱氣瀰漫。
除卻婢女太監,便只有四人,魏循目光落在魏長燁身上,魏長燁也瞧見了魏循,緊皺的眉頭忽而展開,忙喚他:“阿循,快來。”
“刺客可有抓到?”
“死了。”魏循淡淡道。
“竟是敢行刺陛下,皇浦司的人可下去查了?”
魏循不語,看向榻上的魏安,安靜的閉着眼,面色毫無血色,一動不動,先前不覺,此刻看,竟是發現,不知何時,他瘦了這樣多。
大許是被病痛折磨的。
魏長燁解釋道:“箭矢之上有毒,國師與太醫已經在儘力解毒。”
一旁太醫道:“得儘快回宮才行,有幾味配藥只有宮中有,可眼下,陛下身體如此虛弱,馬車顛簸,怕是……”
太醫未說完的話,幾個人都能聽懂,在魏循沒進來時,太醫也與魏長燁說過,可得不到一個答覆,如今魏循來了,便又說了一遍,聽聽魏循意思,才好進行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