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阿爹舉例,阿爹心懷萬民,多年來,只想為萬民博一個安身之所,是以,在南越是很厲害的大將軍,十足的大好人,可在他國人眼中呢?”
“再說謝觀清,他可問天神,造福百姓,可在我們眼中呢?”
“還有那些大臣,誰心裡清清白白的?誰又剛正不阿?官場之上官官相護,只多不少,謝
觀清活到現在,難道不是我們南越這個身份最高的人護着?”
“所以阿爹,哪有好人?”
聞溪道:“只是壞的程度不一樣罷了。”
“你竟是這樣想的?”聞寂之皺眉:“想法太過偏激了。”
“何處偏激?”
“你只看到了表面,內里群臣萬分團結,只忠於君王。”
“那是阿爹,不是所有人。”聞溪扯唇:“阿爹猜猜,如果鎮國將軍府被冠上謀反罪,全府血流成河的時候,那些平日里與阿爹交好的大臣會如何?誰信阿爹?誰又會為阿爹說話?誰又會為我全府收屍呢?”
聞寂之一怔,聞溪的眼底似乎有一層很淡的悲傷,她說的這些話好似親身經歷過一般,可當他仔細看去時,又沒有了,他心頭不知為何,微微一疼,心底還是不認同聞溪這話,世上怎麼會沒有好人呢?
他護了南越一年又一年,不就是南越處處好嗎?值得他為之捨命。
聞寂之長嘆一聲:“先回你院中休息,等阿爹想想。”
他要想想該怎麼和聞溪說,聞溪的想法已經偏離了曾經,她似乎不相信所有人,怎麼可以呢,要相信愛,才能有愛,否則,會孤單很久的。
出了祠堂,聞寂之輕輕同聞昭道:“今夜陪她睡。”
“……”
聞溪皺眉,聞寂之是誤會什麼了?莫非以為她想不開,有些無奈,世上本就沒有什麼絕對的好人,她覺得的好人,在別人眼中或許並不是,就拿魏循來說,在她這裡,魏循幫她過,救過她,他們一起渡過最孤獨的那三年,可在整個南越,人人恨他啊。
而聞寂之呢,應該是一個所有人都該承認的好人,可是呢,有的人就覺得他該死,因為他打了無數的勝仗,可笑不可笑,甚至,有的百姓還會恨他,為什麼來的那麼慢?
聞溪與聞昭回瞭望月閣的路上,一眼瞧見提着食盒在長廊上左看右看的白音與白芷,聞溪道:“你們二人做什麼呢在這。”
聽到聞溪聲音,白音白芷愣了一瞬,“二小姐從祠堂里出來了?”
“怎麼了?”
“奴婢與白芷那會正準備去祠堂呢,卻見將軍過去了,便沒敢進去。”
“……”
幾人一同回瞭望月閣,沐浴過後,餓了一天的聞溪正準備吃點東西,何氏身邊的徐嬤嬤又來了,不像以往,此時的她,鼻孔蹺的比天都高。
“將軍請二小姐去凌心閣。”
聞溪將筷子重重放在桌上,沒完沒了了,冷着臉起身,聞昭也站起身來,眉頭緊皺:“這麼晚了,估計是有什麼事。”
“我管她什麼事,再沒事找事,我就對她不客氣!”
進入凌心閣,聞溪眉頭一挑,人挺多啊。
聞寂之,聞祁,聞瑤,何氏,四人在她與聞昭進來時,齊齊看向她二人。
“阿爹。”聞溪頓了頓,又淡淡喚了聲:“母親。”
“長姐。”聞瑤與聞祁同時起身,喚道。
聞昭掃了二人一眼,輕輕嗯了一聲,目光卻落在何氏右邊臉頰的巴掌印上,又看向聞寂之微沉的面色,大概已經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了。
是以,她率先開口:“不知阿爹喚小溪過來何事?”
聞寂之看向聞溪,“你去祠堂的路上做了什麼?”
“什麼也沒做。”聞溪聳肩。
“聞溪,以往阿爹不在府中時,你不尊阿娘便也罷了,今日阿爹在府中你還敢如此?”
“我做什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你竟敢對阿娘動手。”
聞溪皺眉,這才看向何氏,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白日里還好好的何氏,此刻竟虛弱成這般模樣?臉上還有一個巴掌印。
聞溪好笑:“你臉上的巴掌,我打的?”
何氏輕輕搖頭,卻也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聞寂之,手心輕輕撫着他手背,聲音輕輕:“將軍,別與小溪生氣,不過是我說了些重話,她不樂意聽,所以才……”
聞寂之沒有開口,只是聽着何氏的話面色越發陰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