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姑且就算了,不太想生事。”
聞昭頷首,又問:“你可能看明白太後的心思?”
“自然。”
正說著,太後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眾人回了壽康宮,落座,美酒佳肴已經上齊。
“看太後這神色,怕是已經挑中了。”聞昭低聲道。
聞溪看過去,太後目光柔和,落在幾位貴女身上又移開,眼底笑意盈盈的,太後年近四十,面上實在看不出,聽聞,還是少女時期的太後可是汴京第一美人呢,此刻看,還是能看出當年的模樣。
不經意間對上太後的視線,聞溪怔了一瞬,又輕輕移開。
太後在宮中
多年,看人一向准,自然能看得出聞溪在躲避她的目光,不禁笑出了聲,也沒有生氣,偏眸看向魏循,笑意又淡下,嘴唇微動,想要說什麼,又不知該怎麼開口,心頭泛疼,只能閉了閉眼壓下。
魏循透過人群去看聞溪,夜明珠的光亮散在她面容之上,襯得她面容白皙姣好,也更為的清晰,長而卷的睫毛輕垂,不說話,靜靜的,一身白衣,簡單的銀簪,乍一看過去,還以為是什麼清冷之人。
這還是頭一次見她穿的那麼樸素,與往日的張揚完全不一樣,這般模樣,卻也不失好看,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議論着她。
旁人說她這樣比平日里要好看,說她功夫極好,說她厲害,所以想要娶她。
可魏循此刻在她身上,卻只看到了兩個字:害怕。
太後的目的明顯,在聞溪的心裡,鎮國將軍府肯定會被選中一個人,無論是她,或者聞昭,都不是她願意看到的,她那麼嚮往外面,怎麼會喜歡宮中枯燥乏味的生活呢。
魏循瞧着有些無奈,聞溪還是不信他。
有他在汴京,誰敢逼着她做不願意的事?說著會護着她就永遠會護着她和她所有在意的家人。
何必委屈自己,喜歡穿什麼穿就是了。
魏循起身,想告訴聞溪,可總有人不長眼。
“奴婢該死,王爺饒命。”意外打落酒水的婢女忙跪下求饒。
冰涼的酒水滲進體內。
鼻息間,一抹異樣的香氣環繞,魏循眯了眯眼,掃了眼桌上的酒杯,站起身來,嗓音涼薄:“滾。”
婢女瑟瑟發抖:“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這邊的動靜並不小,眾人齊齊朝魏循看來。
“怎麼回事?”太後不悅。
看着魏循濕了的長袍,忙吩咐人為魏循準備乾淨的長袍。
魏循抬眸看向她,雙眸犀利,太後一怔,不明魏循這神色,只聽他冷冷拒絕:“不必!”
說完便出了壽康宮。
太後看着他身影,直皺眉,欲言又止的,這麼一來,頓時也沒了什麼心情,人也大概看的差不多了,借口乏了,讓魏綰音帶着眾人繼續觀這夜明珠。
眾人忙起身恭送。
大約半個時辰後,天色已經很晚,眾人紛紛起身,打算出宮回府,外頭,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魏綰音眼底笑意一閃而過,皺眉道:“何人在外喧嘩?”
“公主,出事了!”婢女速速進來,神色驚慌。
“何事如此慌慌張張?”魏綰音說著便站起身來,不忘同眾人道:“諸位隨本宮前去看看。”
聞溪與聞昭對視一眼,彼此頷首,都聞到了這其中的不同尋常。
“不會是又沖我來吧?”聞溪說著都氣笑了,剛才的賬還沒算呢!
“先跟去看看。”
魏綰音帶頭,來到了御花園,與剛才不符,此刻御花園有些冷沉,寒風襲來,帶着不知從何處響起的細微喘息聲。
眾人一愣。
喘息聲由小變大。
“永親王。”女子嬌柔的聲音連同喘息聲傳來。
眾人紛紛瞪大了眼。
“皇兄?”魏綰音在最前面,沒人看見她面上神情,只能聽到她看似意外的聲音,見她抬腳上前,眾人便也跟着,尋聲看過去,女子的聲音還不斷傳來,一會喚永親王,一會喚着阿循的,其中夾雜着喘氣聲,在這樣的夜中,顯得格外洪亮,又曖昧極了。
已經有人知道大概是個什麼情況了,面色通紅一片,有些不敢上前。
聞溪已經驚呆了。
魏循?
聲音越發近了,幾個婢女打了燈籠,照亮前路。
“皇兄?”魏綰音尖叫。
“……”
聞溪看過去,只見前方草叢中,一男一女交纏在一起,面色當即一熱,轉身不再看,與聞昭對視,聞昭輕輕攥着她手心,朝那方看了眼,面頰也是一紅,又不敢置信,竟然是魏循?魏循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