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王喚我一聲外祖,他若登臨我府中莫非我還能不應?”林相一甩衣袖,沉沉道:“拋開這層身份,王爺登我府中,我又如何能將人趕出去?”
“是嗎?”工部尚書冷哼:“那林相面上為何絲毫不見震驚?這般平靜,分明是早知此事。”
“……”
魏安掃了眼林相,並不打算開口,抬眸,魏長燁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視線里,他手中的東西顯眼,他一眼就看到了,還有那一片的青甲衛。
直逼他而來。
魏安也沒有慌亂,他只是忽然想起,魏循回汴京的第二年,他就開始揚言魏循可以用他的所有權勢,魏循的話就是他的話,旁人猜測紛紛,此舉分明如同雙君,朝臣極力勸他,他也沒覺得什麼不妥,仍舊堅持自己所言。
他不知道怎麼解釋當時心緒,如果真要用一個詞語來說,那便是討好吧,是的,他討好魏循,想要挽留魏循,想要告訴他,皇兄有的他也會有,他才不是一個人,他的身後是整個南越。
可這麼多年來,魏循從來沒用過這些勢,包括那相當於國庫的古樓大街。
而面前的青甲衛,是他送給魏循的十七歲生辰禮,青甲衛在南越軍隊當中,是個很不同的存在,歷代如此,唯有手持玉璽之人可以喚動,不論做什麼,手持玉璽便能讓青甲營的人為你做事。
他們十七歲生辰那年,宴會結束時已經很晚了。
魏安留了魏循一個人,諾大的華清宮中此刻只有他們二人,他知道他這個弟弟是絕對不可能走向他的,是以,他便站起身來走向他,在他身旁坐下。
“阿循。”魏安輕聲喚他:“明年,聞溪與謝觀清就要成婚了。”
“……”
“你若真的喜歡聞溪,皇兄給你下旨,皇兄在這裡,所有人都可以為你讓步。”
“……”
“不必。”
“為何?”
“她又不喜歡我。”
“……”
魏循道:“她只喜歡謝觀清。”
“那你也太無能了啊,連謝觀清都比不過。”
“……”
“別生氣,皇兄給你備了生辰禮。”魏安見他面色不對,笑道:“你肯定喜歡的。”
“不必。”魏循站起身來,冷冷拒絕:“你的東西我沒有一件是喜歡的,你有這功夫,還不如多擔心擔心自己的身子。”
魏循沒有要,之後,魏安還是讓人給他送去了,裝在一個不是很起眼的盒子里,連同一車的金銀珠寶,用不起
眼的盒子,倒不是不想引起他注意,而是怕魏循知道了不會要,或是大發脾氣,不知道為什麼,當時就是那樣想的。
這一年,還算平靜吧,他以為,魏循不知道,因為,聽陳公公說,魏循看都沒看,直接就將東西扔進庫房了,後來他也旁敲側擊提醒過他去看看,不知道他看沒看,留意着他每一次入宮的神情,大概率是不知道的。
直到今日,看到此時此景,這每一幕,都在告訴他,魏循知道,不僅知道,他還把玉璽給了魏長燁。
魏循到底知不知道這玉璽代表了什麼?
他肯定知道的,可他還是給了魏長燁,他真的要同魏長燁一起反他,殺他。
真是好得很啊,他這個親弟弟竟然要連同外人來逼他退位?魏安面色微白,連連咳嗽出聲。
“陛下。”謝觀清想上前去,卻被魏安擺手制止。
魏長燁讓人將金鑾殿里裡外外團團圍住,四下看了看,竟是沒有禁衛軍,這裡沒有,那定然是在太後那裡,魏安竟然沒有讓人在這裡埋伏或是保護他?這讓他意外,不過也沒多想,吩咐人前去尋太後,那個老貨,他總要弄死她的!
魏安用帕子擦了擦唇角,撇了眼裡裡外外的青甲衛,淡淡扯唇:“安王今日如此陣仗,是想做什麼?”
“自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魏長燁抬腳踏入金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