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時她便問過一次,眼下又問,還是一樣的沒回來,聞溪不禁有些擔憂。
白音瞧着聞溪擔憂的神色,安撫道:“才剛入夜,二小姐也不必太過擔憂,說不定大小姐是去東南街了。”
聞昭時常在出了皇浦司準備回府之時,轉道去往東南街,那裡有聞溪喜歡吃的一家鳳梨酥小鋪子。
“是呀。”一旁白芷也道:“或者是大小姐今日案件忙碌,畢竟,大小姐每次回府的時間都不太準確的,眼下才剛入夜,二小姐不必擔憂。”
聞溪眸間擔憂不減,她知道,但不知為何,她心下總有不好的預感。
“二小姐不妨看看這個。”白芷將手中托盤遞到她眼前,笑道:“這是永親王身邊的那個小太監送來的。”
聞溪看過去,是一枚香囊,已經連續兩日,魏循讓人給她送香囊了,正打算拿起來看,帘子便被一個婢女掀起,“二小姐,門房的人說,長公主還在府外。”
聞言,聞溪眉頭緊緊皺起,早就聽門房的小廝說,魏綰音這幾日一直都在鎮國將軍府外徘徊,卻只是遠遠的,並未靠近,小廝面面相覷,人不到跟前來,他們便也假裝看不見,只稟報了聞溪。
畢竟,府中人誰不知道長公主一向與聞溪不對付,誰知道,她日日在府外徘徊是幹什麼,說不定又想什麼壞招,來欺負他們的二小姐了。
“還在?”聞溪眉頭皺的越發緊,自從那日開始,魏綰音就有些莫名其妙的,她到底想做什麼?莫非,要為謝觀清報仇?
“是的,二小姐。”婢女道。
聞溪站起身來,出去時落下一句話:“先將這荷包收起來。”
然後抬腳出了院落。
聞溪站在府門內,抬眸看去,魏綰音站在不遠去,看着鎮國將軍府,不知是因月色的緣故,還是因為其他,此刻,她的眼眸似是有一層憂傷,聞溪不解,只覺此人莫名其妙又惹人厭惡,念在她的皇家身份,往日她對她所做,她都一一還了,並不想與其再有過多牽扯。
魏綰音看見了她,上前兩步,抿了抿唇,開口喚她:“聞溪。”
嗓音平靜,沒有往日的狂妄冷漠又或是嘲諷厭惡。
聞溪抬腳出去,上下打量她,“聽聞公主殿下近幾日都在我鎮國將軍府外徘徊,不知公主殿下想要做什麼?”
面對聞溪的不耐之語,魏綰音身側拳頭緊了又緊,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只知道自己夜夜睡不着,想見一個人,問一句話。
是以,她道:“你知不知道你阿兄什麼時候回來?”
聞淮?魏綰音到底要做什麼?
聞溪面色越發冷了,“公主,謝觀清的死是他咎由自取,若公主想要為他報仇,那便盡情恨臣女,不要牽連無辜,謝觀清死時臣女的阿兄都未在京中!”
“我……”魏綰音唇角輕顫,卻沒辦法解釋什麼,該怎麼說呢?聞溪信她嗎?整個汴京誰不知道,她最討厭聞溪了,聞溪也最不喜歡她,不止聞溪,鎮國將軍府的人都不喜歡她,只是礙於她的身份。
聞溪不想與她多說什麼,算了算時辰,還是打算去皇浦司看看聞昭,哪知,才抬眼,便見一人,月色下,她身影單薄,扶着牆壁,還是沒忍住,一口鮮血吐出,然後暈倒在地。
是聞昭!
“阿姐!”聞溪心下一驚,趕忙朝她跑去,與白音一同將她扶起,速速入府,去了最近的明月閣。
明月閣一眾婢女見聞昭被聞溪扶着進來,面色大變,“大小姐!”
“去打點熱水來。”聞溪冷聲吩咐。
“是。”
進了屋,聞溪將聞昭放在床上,此刻,聞溪才看清,聞昭的身上都是血跡,面色也白的嚇人,她忙伸手為她把脈又吩咐白音去把她的醫藥箱拿來。
不過一會兒,白音便回來了,聞溪拿過醫藥箱,從裡面拿出一個藍色瓷瓶,取出一粒藥味進聞昭口中,然後開始給聞昭處理傷口。
待所有傷口都處理好的時候已經子時。
“都下去休息,這裡有我。”聞溪清洗了手上的血跡,吩咐屋中婢女。
“是。”婢女齊齊應聲退出去。
聞溪瞧着聞昭蒼白的面色,又為她把了脈。
“小溪。”耳畔,忽然傳來聞昭的聲音。
“阿姐。”聞溪眉間一松,收了手。
聞昭看着她,笑出聲。
“受傷了,我看你還很開心?”
“是開心的。”
“……”
聞昭道:“從沒想過有一天,我受傷之時,是小溪在側,溫柔而平靜的為我處理傷口,阿爹阿兄之前還跟我打賭,說你學醫,最多半月就堅持不下去了,看來,是我贏了。”
“好啊。”聞溪輕哼:“你們三個竟然在背後偷偷說我壞話。”
“哪有,阿姐可是賭了你贏的。”
“看你這樣子,還有心情說笑,看來是沒那麼疼了,既如此,說來聽聽,怎麼受的傷,案子棘手?還是遇見刺客了?”
今早,聞昭出府前就跟她說,今日要去查一個案子,聞溪也知道是什麼案子,大理寺卿在昨夜死了,沒有任何徵兆,也從未聽說他生前有何疾病,就是無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