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
化印連忙揮扇求饒,以手誓天道,“夫人是這三界之中對我最真者。”
金玉這才松下氣來,饒過他,轉過身繼續朝前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倏而,化印悠然閑適的嗓音從金玉身後傳來,像是在數着什麼。
她不由停下腳步,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玉兒,你說這魔池裡的魔蓮如何少了一株?”
化印佯裝無事般搖了搖扇子,眸色陰冷地盯着金玉僵住的背影。
這魔池中的魔蓮雖有開有敗,但一直以來都是九株。
昨日銜珏二人的目的就是為了魔蓮,此事被證實,無異於變相承認,是她放走了二人。
一股寒意襲上金玉的後背,她昨日確實摘了一株給琉璃,可她也化了一株啊,如何還會少一株?
難不成是化印炸她?
她裝作漫不經心般朝魔池一撇,發現自己化的那株還在,可靠池邊的那株卻不見了。
難不成琉璃又偷拿了一株?
然而還不容她細想,化印冰冷的嗓音傳至她的耳畔。
“玉兒,還是那句話,你我相守數百年,你怎樣
任性胡鬧都好,我只求你能與我坦誠相待。”
話音未落,化印一個閃身瞬移至金玉的身側,並從身後嫻熟地摟住她,將她牢牢禁錮在懷裡,與她呼吸相纏。
“記住,無論發生何事,我都會在你身後。”
化印閉着眼、訴得深情,卻帶着濃濃的威脅意味,令金玉後背一僵,不由捏緊了拳頭。
她想掙脫他的束縛,可下一瞬,她整個人被他拖拽進迷情幻境,沉淪在無盡的交纏之中。
第78章
你為何總要跟着我?……
楊晚笙身故後,令琉璃沒想到的是,潘明賀像是很容易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撕毀了和離書,將楊晚笙重新納入潘氏族譜,並以正妻規格將她厚葬。
他認真完成了晚笙的遺願,將她在郊區供養的七十二名遺孤分別安置在潘氏一族的富裕人家。之後,他做了兩件匪夷所思之事。
其一,他重寫給潘明揚的陳情書,要求將他的五年監禁改為流放,且終生不得保釋;
其二,他開始整理潘氏一族的田宅庄鋪,像是有分家之勢。
“這軟心腸終於知道恨了,潘明揚也是該,就是幹嘛不給他賜死報仇,非要流放?”
沈府的湖心亭旁,綠意一面磕着瓜子,一面忿忿不平地與琉璃曬太陽閑聊。
琉璃愣愣地倚在圈椅中,沒有言語。
或者說,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兒,自她知道白無雙的目標是朱雀堂,她就沒有一日不提心弔膽,愁思郁身。
她突然就很羨慕綠意,明明發生了那麼多事,卻還可以那般無憂無慮。
“對於潘明揚來說,活着興許是比死了更痛苦的事。”
一道清冷、宛如檐上泠雪的嗓音從兩人身後傳來。
不知何時,銜珏竟到了兩人身後,他伸手將剛從如意鋪出爐、還熱乎的茶酥遞到茶案上。
自他們從魔界歸來,銜珏就跟轉了性似的,日日跟着琉璃,還厚着麵皮、專做些討她歡喜的事;而琉璃似乎也像轉了性,成日板着個臉,對銜珏尤甚。
“多謝銜珏師叔!”
不知內情的綠意還如從前般熱絡,望着新鮮的酥點,眼睛就像要冒光似的,伸手便準備拆繩。
“啪”地一聲。
琉璃一巴掌拍到綠意“躍躍欲解”的手背上。霎時,她白皙嫩滑的手背上鼓出一大條紅印。
“啊姐!”
綠意捂着手背,欲哭的臉皺成一個苦瓜。
“不就是點酥嘛,這麼饞?”
琉璃怒目而視道。
“這...這不是師叔的好意嗎?”
綠意也很委屈,她又不是白吃,不是道過謝了嘛。
“別整天一口一個師叔,搞得像很熟一樣,人家無極宗認你嗎?”
琉璃又將矛頭對準了兩人莫名拉進的身份。
聞此,綠意眯着眼,愈發困惑了。
這“師叔”不是她先帶着喊的嘛?如何用完就不認賬了?
心知琉璃是在找茬,綠意一大早也不想找這晦氣,編了個由頭,便一溜煙兒跑了個沒影兒。
琉璃望着她轉瞬消失在牆角的身影,牙直痒痒。
她倒是跑了,銜珏這麼大個人可還杵在她身後呀喂!
是她指桑罵槐罵、含沙射影地還不夠明顯嗎?
“這位道友,是有什麼事嗎?”
察覺身後那道頗為礙眼的身影絲毫沒有離開的跡象,琉璃頭都懶得回、沉着嗓子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