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雨轉頭一看,華瑤竟然跳到了台階上,燕雨連忙喊道:“殿下,快回屋!”
燕雨說話的這一瞬,又有一個黑衣人跑了出來,他揮刀一砍,刀尖刺向燕雨的脖頸。
燕雨急忙翻了一個筋斗,左手一陣刺痛,他低頭一看,手臂已被剜去一塊肉,血水噴涌,染紅了他的衣袖。他“嘶”了一聲,差點握不住劍柄。
黑衣人揮動長刀,劈砍燕雨的命門。
華瑤大喊一聲:“你找死!”
黑衣人也沒料到,華瑤的招式如此兇猛。
華瑤一劍刺出,擋住了黑衣人的刀鋒,黑衣人轉過身,抬腿猛踹華瑤的腰部。
華瑤的輕功極強,她身影一閃,躲開了他的攻擊,飛快地跳到樹上。
明月當空,樹影重重,華瑤看清了黑衣人的破綻。
華瑤從樹上跳下來,凌空一劍,刺穿了黑衣人的胸口,刺得他渾身鮮血淋漓。她還怕他死不了,狠狠地踢出一腳,踢在他的脖子上,只聽“嘎嘣”一聲,他的脖子也斷開了。
華瑤動手的時候,沒有一絲一毫猶豫。當她回過神來,黑衣人早已斷氣。
地上灑滿了鮮血,躺着幾具屍體,每一具屍體都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華瑤生平第一次持劍殺人,她心裡也有一點慌亂。她默默安慰自己,沒關係,以後還要上戰場,總有一天,她會習慣打打殺殺的日子。
華瑤跑到了燕雨的身邊,問他:“你的傷口怎麼樣了?”
燕雨扒開自己的外衣,嘆了一口氣:“真疼啊,還在流血……我們離開京城一個多月,竟然在豐湯縣遇到了刺客。”
華瑤盯着他的傷口,又問:“你看見齊風了嗎?”
燕雨和齊風是一對同胞雙生的兄弟。他們二人的容貌一模一樣,性格卻是大不相同。
燕雨伶牙俐齒,齊風寡言少語,從十二歲起,他們就是華瑤的侍衛,如今他們已有二十歲,華瑤認識他們也有整整八年。
燕雨是齊風的兄長,不過,他的武功不如齊風。他隨口道:“您不用擔心齊風,齊風死不了。”
華瑤低聲道:“你先回答我,為什麼,今天晚上,你一個人守在門外,齊風不在你身邊嗎?”
燕雨抱怨道:“殿下恕罪,我也不知道齊風跑去哪裡偷懶了,那些刺客好歹毒!他們放出了迷魂香……”
華瑤皺了一下眉頭。她拿出一瓶金瘡葯,又把藥膏塗在燕雨的傷口上。
燕雨道:“怎敢勞煩公主大駕?”
華瑤語氣冷淡:“你出汗了,傷口很疼嗎?”
燕雨道:“不疼,我聞到了迷魂香,那個迷魂香……應該是可以止痛的。”
華瑤道:“別再撒謊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燕雨的臉色變得更蒼白,他低聲回答:“是……是,說實話,我的傷口真的很疼,還好,您沒受傷吧?”
華瑤道:“嗯,我沒事。”
燕雨開了一個玩笑:“您心疼我嗎?只要您有一點心疼,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九死一生的詔獄,我也敢闖進去。”
華瑤提醒他:“你闖進了詔獄,只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華瑤給燕雨上完葯,沒再多看他一眼。
這種金瘡葯的藥效極好,號稱是“太醫院聖葯”,清清涼涼,像是一片白雪,覆蓋在燕雨的手臂上。
燕雨活動了一下筋骨,又問:“殿下,您今晚做了噩夢嗎?”
華瑤道:“多謝關心,我沒事,噩夢而已。”
華瑤走出院門,燕雨緊緊地跟在華瑤背後。
不遠處的花園裡,有人放出了信號煙,方圓五里之內,所有人都看見了煙霧,附近的侍衛紛紛趕了過來。
三虎寨的強盜立刻撤退。他們放了一把火,點燃了幾間廂房。
大火越燒越旺,強盜趁機逃跑。他們的手裡提着麻袋,裝着他們搶來的財物,還有幾個強盜的肩膀上扛着女人,強盜點了她們的啞穴,她們喊不出一點聲音。
華瑤立刻下令:“柳平春,你帶人去救火!齊風,你清點一百名侍衛,隨我去抓捕強盜!燕雨,你知道大夫在哪裡,這裡的傷員,交給你了,事關重大,不要拖延!”
柳平春沖向了火場,燕雨也找到了大夫,齊風猶豫不決:“您真要抓捕強盜嗎?”
華瑤反問道:“強盜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殺人放火,我怎麼忍得下這一口惡氣!難道我還要躲在驛館里,慶幸自己劫後餘生嗎?我可沒那麼窩囊!”
齊風道:“公主殿下……”
華瑤飛身上馬,拔劍出鞘,劍尖指向前方:“我命令你,立刻跟我走!”
齊風握緊了劍柄,這一切又被他的哥哥燕雨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