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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以來,鞏城巡檢司的公務十分繁重。

謝雲瀟出征在即,每天從早到晚都在練兵。他仔細地揀選精兵良將,嚴格地執行涼州軍營的軍法。

然而,鞏城的士兵與涼州大有不同。

涼州人哪怕沒有親眼見識過羯人的兇狠,也能從親戚朋友的口中打聽到一些消息,更有甚者,家中至親已被羯人殘忍殺害,對羯人的恨意幾乎融進了骨血里,早把自己的性命豁了出去,只盼着能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報國捐軀。

至於鞏城巡檢司的“精兵”,有不少是品性怠惰、武功平庸的草包。鞏城的軍營里,可用之人只佔十分之五六。

謝雲瀟在一支隊伍里挑選士兵時,就有兩個武夫出言挑釁。

那二人在校場上發出嬉笑之聲,謝雲瀟前兩次警告他們,他們厚着臉皮叫他“好哥哥”。第三次,他們再鬧,謝雲瀟讓他們出列,和自己比武。那二人怎麼可能是謝雲瀟的對手?一招落敗,口吐鮮血,手臂都被打折了。

校場上鴉雀無聲,血濺塵土,兩個武夫倒地不起,疼得直喘,也不敢呼痛。

謝雲瀟握着劍柄,從一隊士兵的面前走過:“擾亂軍規者,從嚴懲處!盜匪殘殺你們的同胞,掠奪你們的土地,你們倒好,在校場上喧鬧說笑,目無軍紀,身無血性,還不如軍營的雞鴨豬羊,死後能把自己的血肉分給兵將。”

有人嚇得手指一抖,謝雲瀟側目看他:“把刀拿穩,戰場廝殺,刀尖對準敵人。”

陸征跟在謝雲瀟的背後,就像謝雲瀟的隨從,無論謝雲瀟說了什麼話,陸征都不敢插嘴。他聽着謝雲瀟訓兵練兵,感覺自己彷彿掉進了寒冰地獄。

陸征知道涼州的軍風嚴肅、軍紀嚴厲,但他沒想到謝雲瀟會把涼州的那一套規矩搬到岱州來。

他一介文雅儒生,聽不得粗話。

他強忍了好半天,實在忍不住了,才開口道:“小謝將軍,快到午時了,請您容我告退,我去用個膳。”

謝雲瀟打了個手勢,前排的兩個岱州士兵彎下腰來,把受傷的武夫抬去了醫館。剩下的士兵仍然在烈陽下站得筆直,陸征皮笑肉不笑:“小謝將軍,您真是治軍有方啊。”

“請您待在這裡,”謝雲瀟冷淡地回答道,“兵將應該同心協力,士兵還沒吃午飯,您也得等等。”

陸征一聽此言,差點昏厥:“小謝將軍,下官不會武功,不比您身強體壯,年輕有為。您就發發善心,放我走吧。”

謝雲瀟當著眾多士兵的面,直言不諱道:“敢問陸大人,是否查看過巡檢司的軍糧?”

陸征立刻說:“您可以放一萬個心,巡檢司的軍糧,自然是非常充足。”

巡檢司的軍糧雖然充足,卻經不起朝廷的盤查。陸征在巡檢司做官的這幾年,貪污了不少軍糧,這件事要是敗露了,陸征的腦袋就保不住了。

陸征不敢再說一個字。他跟着謝雲瀟,旁觀了一個時辰的軍事演習,謝雲瀟勉強滿意,終於放過了眾人,允許他們回到軍帳,暫作休整。

包括陸征在內的眾人都是疲憊不堪,謝雲瀟卻沒有絲毫的倦意。

在眾人看來,謝雲瀟的武功境界極高,他彷彿是銅筋鐵骨鑄成的,超脫了血肉之軀,精力遠比一般人充沛得多。

謝雲瀟去了醫館,探望那兩個被他打殘的武夫。

偌大一間醫館內,共有八位大夫,其中一位大夫是謝雲瀟從涼州請來的名醫,那是一位年輕姑娘,名叫湯沃雪,今年也才二十四歲。

湯沃雪的祖輩世代行醫。她的祖父曾任太醫院首席,祖父告老還鄉之後,回到了涼州老家,並在涼州紮下根來,與涼州軍營的關係很近。

湯沃雪自幼學習醫術,熟悉各種藥理和醫經,對於跌打損傷、舒筋活絡,她也很有一套方法。

她撿起那位武夫的手腕,摸到他脫臼的肩骨,嘆道:“傷得不重。”

然後,眾人便聽“嘎嘣”一聲,骨頭就接上了。

另一位武夫向她抱怨,葯膳太苦,味道太重,根本就不是人吃的東西。

湯沃雪眉頭一皺,破口大罵:“哪兒來那麼多廢話,愛吃不吃!病死拉倒!!”

湯沃雪的脾氣很急躁,就像煙花一樣,沾上一點火苗就爆炸了,炸得轟轟烈烈。她的鼻頭還有幾顆淺褐色的麻子,因此,她的朋友們戲稱她為“小麻花”。

華瑤才剛進踏進醫館,就聽見有人喊湯沃雪:“小麻花,你把金瘡葯放到哪裡去了?我找好久了!”

湯沃雪一聲怒吼:“沒長眼嗎?不都擺在桌子上!他爺爺的,遲早被你們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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