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給他,那我?呢?”
男人的手勁兒收了些,卻仍握着沒鬆開,“玉娘將我?置於何?地?”
沈玉嬌一抬眼,便對上裴瑕定定投來的目光。
清清冷冷,又帶着穿透軀殼的鋒利,彷彿窺到她內心深處。
她心下微顫,不禁偏過臉,低低道:“對不住……”
“我?不需你的歉意。”
裴瑕俯身,倆人的距離陡然拉近,他凝着她,眼瞳深黑:“我?只問你,將我?置於何?地?”
“我?…我?……”
沈玉嬌喉間發緊,這樣咄咄逼人的裴瑕實?在叫她心慌,說話也變得期期艾艾:“去歲因着孩子,你才將我?帶回。如今孩子已誕下,他既是?裴氏子,你我?和離後,便留在裴家。你對我?的那份責任,也可以?完全付諸於孩子,不必再對我?有任何?責任,更不必被這份責任牽絆,容我?這般不孝不賢不忠不貞的婦人,佔了你裴氏宗婦的位置。”
“長安貴女繁盛如花,和離之後,你是?自?由身,大可另覓佳婦,替你操持府中,生?兒育女。至於我?,你對我?仁至義盡,反倒是?我?欠你太多恩情。餘生?若有機會,我?定努力報答。若此生?報答不盡,來世做牛做馬,也記着你的恩情……”
她仰起?臉,烏黑的瞳眸在深秋暖陽中一片瑩潤:“守真阿兄,你是?正人君子,德仁寬厚,與其?繼續彼此耽誤,不若成全我?與他吧。”
聽罷這話,裴瑕默了片刻,而後輕嗤一聲?:“正人君子,成全你們?”
“玉娘,我?成全你們,那誰來成全我??”
沈玉嬌一怔:“守……”
才發一個音,勾在腰後的大掌陡然往前一拉。
她一時不防,整個栽進男人溫熱堅實?的胸膛。
幽沉華貴的檀木香霎時將她籠住,額頭撞得隱隱作疼,剛要抬手去揉,頭頂又響起?那低沉的男聲?。
“若是?所謂的君子成人之美,是?要將自?己的結髮妻子拱手相讓給他人……”
沈玉嬌錯愕抬頭,便見身前男人面無表情低下頭,那抹薄唇落在她的耳畔,嗓音沉冷而喑啞:“那這君子,不做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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