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阮氏見過侯爺。”阮枝秀人如其名,生得十分秀氣苗條;容貌與林夫人有三四分相似,“冒昧拜訪,多有唐突,還請侯爺見諒。”
她正經八百地給蘇潼行禮,態度謙和無比,可以說是將姿態放得極低。
“李夫人請坐。”蘇潼見她神情局促,對這人謹慎的性格算是有了直觀印象。
“侯爺,”雖然蘇潼態度和善,可阮枝秀心裡還是十分忐忑不安,“關於我姨甥林月英對你做的事,我十分抱歉。”
“她有錯在先,我做姨母的也沒臉請求你原諒。”
蘇潼淡聲打斷她:“李夫人放心。她是她,你是你。”
“今天,你是我的病人。我既然答應給你看病,就一定會盡我所能。”
這是給阮枝秀吃顆定心丸,告訴對方:她蘇潼不是濫好心的聖母,但也不是喜歡連坐的糊塗蛋。
一碼歸一碼,希望阮枝秀能夠從中明確她對人對事的態度。
“是,是,有侯爺這番話,我確實心安多了。”阮枝秀從拘謹中,安定了幾分。
“侯爺,我聽聞你喜歡鮮花,所以帶了幾盆四季海棠前來。”
“請你笑納。”
蘇潼:“......”
康夫人說她這位至交謹慎過頭,還真沒說錯。
這才見面,又是代為道歉賠罪,又是送禮;生怕她這個人記仇不肯出手治病?
不過阮枝秀也是個極有分寸的人。代為賠禮道歉,只是向蘇潼表明一種態度。
送禮,更是謙和示好的一種手段。
而且,她送的不是什麼重禮。
不存在刻意賄賂之嫌。
蘇潼為了讓她能夠安心治病,沒作推辭就收下了:“多謝李夫人。”
“我俗人一個,就喜歡花花草草這些生機勃勃的漂亮東西。”
李夫人心底鬆了口氣:“侯爺你是俗人,我就更加是俗人中的俗人了。”
蘇潼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李夫人的心意,我卻之不恭了。”
一番交談後,李夫人稍微放鬆心懷。
蘇潼才正經八百開始給她問診。
“李夫人感覺身體哪裡不適?”
她觀這位夫人眼底鴉青重重,想來已經有一段日子睡得不好。
李夫人苦笑一聲,有些緊張地看了看四周。
蘇潼看了眼青黛,柔和地開口:“李夫人不必介意,我這位婢女一向護理得力。”
“治病這方面,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幫忙。”
李夫人明白了,眼前這個婢女大概相當於外面大夫那些未出師的弟子或者葯童。
“侯爺,”李夫人期期艾艾地開口,神色難掩尷尬,“我後腰的位置長了許多水皰。”
“反反覆復,水皰破了好了,過一段時間又長。”
蘇潼柔聲道;“李夫人,在長水皰期間,你是不是經常出現發熱的癥狀?”
李夫人點頭,語氣極為無奈:“這病實在惱人得很。幸而發熱的時候,多是低熱。”
說罷,她心有餘悸地按了按胸口:“若是高熱幾次,說不定我如今連命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