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站起身,“南月夏,再見。”
男人沒有抬頭,沒有回答,也沒有再看她,聽着她的腳步聲遠去。
音樂已換,是首歡快的鋼琴曲,他苦笑,這個世界,即使你痛苦着,他依然會歡樂着。
遇見,分離,都不過是不真實的夢,如今夢醒了,心痛,是唯一的真實。
終究,是夢。
夜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咖啡廳,轉身走入一片陽光的世界。
裙擺在輕風中搖擺,夜抬頭,陽光照進眼中,幾乎沒有任何的感覺。
陽光,對她,沒有任何意義。
手冢看着那個站在陽光下卻表qíng木然的少女,心,微微刺痛。
他並不了解這個少女,因為她的一切看似清晰卻是十分模糊,所以,他並不主動接近於她。
可是,現在的她,卻是清晰得讓人心疼。
隔着一條川流不息的街道,少年望着她,而她看着太陽。
“你混蛋!”
尖銳的女聲打斷了夜難得培養出的愁緒,她還沒收回神,就被人重重撞倒在了地上。
她有些鬱悶的趴在地上,什麼時候日本的女人這麼qiáng大了。
“對,對不起,你沒事吧。”那個想扶起她的手剛好握住她在地上撞傷的地方,夜皺起了眉。
“呀,出血了,”來人收回手,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夜相信,如果不是因為撞傷她的是女人,對方一定會殘疾!
“你沒事吧,”溫熱的大掌小心的扶起來,嗓音中帶着擔憂。
“手冢?”夜搖搖頭,“沒…”
她看到自己手臂已被血染紅,無奈嘆氣,這已經不能算沒事了吧。
白皙的手臂上的傷口顯得格外的刺眼,手冢已微微皺起眉來。
對方也知道自己闖了禍,吶吶的站在一旁。
夜抬頭看這冒失鬼,有些訝異的挑眉,居然是杉菜!
她看了眼正從車上下來的道明寺司,嘆氣,原來是他們。
“怎麼回事?”道明寺一見這種場面就知道出了事。
杉菜看了眼道明寺,沒有理他。
“你…”道明寺的怒火在看清夜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是你?!”
杉菜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女生,已經忘記曾見過夜的她一頭霧水,她是阿司認識的人嗎?
這個女人,在他的記憶中是個不可觸碰的迷惘,如今看到她,心中依舊有種奇怪的感覺。
他看了眼夜手臂上的傷,“我送你去醫院。”
語氣不自覺帶上了絲絲柔和。
杉菜心頭微酸,什麼啊,他對自己也沒這麼溫柔過吧。
“不用了,”夜淡笑,“也沒多大的問題。”
掃過那刺眼的傷口,道明寺不知該說什麼,在這個少女面前,他不知道能用何種態度對待她。
手冢一把抓住她沒有受傷的手,面無表qíng的攔下一輛出租車,打開車門,“上車。”
夜愣愣的上車,身邊的手冢兩眼平視前方,語氣沒有起伏道,“傷口不處理的話會留疤痕。”
“啊?”夜點頭,“哦。”
她往車窗外望了望,今天的太陽應該還是東升西落吧。
手冢偏過頭,看着她裙上沾染的血跡,掏出了身上的手帕遞給走神的夜,“gān凈的。”
言下之意是叫她包紮一下?!
夜沒有接,似笑非笑的反問,“你覺得我一隻手能做什麼?”
手冢身色微僵,猶豫半晌,低下頭把手帕折成條形,為夜包紮起來。
少年神色冰冷,但動作卻很小心,夜看着她的側臉,淡笑,其實這個少年也是個溫柔的人。
“吶,手冢,你已經是國高三年級了吧,”夜看着他把手帕打了一個節,突然想起有個人類這樣說過,帶手帕的男人天xing溫柔而又細膩。
“恩,”打好結,手冢抬起頭,望進她紫色的眼中,移開眼,“你,這兩年多來去了哪?”
夜摸摸手臂上的手帕,淡笑,“去了英國。”是英國的魔法世界,可他不會明白的。
手冢見她不想說太多,也就不再問,畢竟她離開的時候他們連她怎麼離開的都不知道。
她太多的迷團,可他們都沒有勇氣揭開這些迷團。
“那,你要定居日本嗎?”手冢問道。
“其實,我比較喜歡中國,”夜見他神qíng不郁,帶着笑意道,“可日本有我喜歡的人,所以大多時間會在日本。”
她當然不會錯過那些劇qíng人物。
手冢聽到她口中所提的“喜歡的人”便想到了那個驕傲的少年,他沒有想到,那個少年因為她競會做出那樣不符合他繼承人的舉動。
“越前他很想見你,”手冢換言道。
也許,他自己還沒有發現,今天的他,是多麼主動的找着話題,這和他平時的個xing有多麼的不同。
“龍馬應該長高了不少,”夜遞給他一張名片,“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大家有時間可以和我聯繫。”
“恩,”手冢接過名片,不再多言。
路遇紅綠燈,夜突然轉過頭,發現身後停着一輛跑車,她微微皺眉,他們怎麼跟着來了。
一路無話,沒過多久,便到了醫院,剛下車,便見到道明寺司和杉菜走了過來。
“本少爺才不想欠別人的!”沒待夜開口,道明寺司率先道,“別廢話了,進去!”
杉菜低着頭,看不清她的表qíng。
夜掃過她,轉身向醫院裡走去。
傷口不深,很快就處理好,夜面無表qíng的看了眼手上的繃帶,道,“太不華麗了!”
手冢的嘴角抽了抽,顯然是想到了跡部平時的一些行為。
道明寺卻是想起了她曾對自己的挑釁,一時間,恍然如夢。
“你和道明寺那個傢伙認識嗎?”過道里,杉菜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夜淡笑,“見過幾次。”
這樣問顯然在貴族中很失禮,可夜不想做她的禮儀老師,生活並不是童話故事。
杉菜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繼續問道,“你也是貴族小姐嗎?”
夜看了看她,語氣淡然,“不算太窮。”
果然不是在同一個階層,這樣不同生觀念的愛qíng能維持多久呢。
“你和百合那些人不一樣,一點也沒她們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杉菜笑道。
夜淡笑,卻在心裡嘆息,她也許永遠不會知道,真正高貴者,源於內心,而不是表現於外在。
道明寺卻看出了夜的淡漠,他看了眼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些的杉菜,無奈的皺了皺眉。
走出醫院,杉菜還在問一些問題,夜依然淡淡的回應,只是笑意越發的淺顯,語言也越發的少了。
醫院外,銀灰色頭髮的少年正靠着車門,臉上帶着擔憂等着她出來。
當他看到出來的人手臂上的繃帶時,臉沉了下來,大步走了上去,“啊恩,你這不華麗的繃帶是怎麼回事?”
夜意外道,“景吾,你怎麼在這?”難道連醫院也有人通風報信?
跡部不高興的反問,“難道你不想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