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一抖,放下茶杯站起身朝大家拱手道:“諸位,家中有事,我先走一步。”
因為出了這一檔事,大家都沒有多少興緻,見他開了這個口,也都跟着起身告辭,左右他們與梁生等人,也不是一個地方來的。
只剩下幾個與被叫上樓的三位同窗關係好,又好奇樓上包廂客人是什麼身份的學子還留在鱻魚樓,等着他們下來。
梁余等三人跟在白賢身後,到了包廂門口,就見這個面白無須的男人恭恭敬敬在門外彙報了一聲後,才推門走了進去。他心下有些好奇,這是誰家的下人,竟有如此大的規矩,門還沒推開,腰卻先彎了下去。
走進屋內,他發現包廂里搭着兩張桌子,一男一女單獨一桌,剩下的人坐在另一桌,還有幾個人侍立在一男一女的身後。他跟兩位同窗進門後,那幾個侍立的人也連頭也未抬一下。
梁余還未反應過來,另外兩個已經覺得有些不對,當即便朝眾人作揖行禮,做足了恭敬的姿態,並且在心中暗恨梁余拖累了自己。
“在下錦州崇安書院梁余見過諸位。”進門後,見到屋內這些人氣質非凡,梁余便已經酒意已經去了一半。他朝單獨坐在坐一桌的男女看去,只見這位男子面如冠玉,貴氣逼人,讓人見之便自慚形穢。男子身邊的女子雖是婦人打扮,但是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身上的布料首飾皆是他不曾見過的金貴物什,容貌更是甜美可人,只是一眼便讓人忍不住心生喜愛憐惜之,觀二人的坐姿似乎是一對夫妻。
“錦州是個好地方,”顧如玖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讀書人,見他身材消瘦,身上穿的衣服也很普通,便道,“我記得鴻臚寺卿當年也是崇安書院的學生。”
梁余見他行禮後,屋內這些人沒有半點反應,而且還讓一個女人隨意開口,心裡覺得有些惱羞成怒,覺得這些人在明晃晃的看不起他。
心裡雖然恨這些高高在上的富貴人家,但是他卻不敢得罪,只好強忍着心裡的難堪不滿:“回這位夫人,大人確實是我等後輩的楷模。”
“嗯,”顧如玖點了點頭,“鴻臚寺卿向來沉穩大氣,辦事遊刃有餘卻從誇誇其他,你要向他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三人聞言臉色一白,他們再蠢也知道這個貴氣逼人的夫人是在說他們輕浮無能了。
“夫人這話是何意?”梁余面色通紅,他又羞又怒之下,年輕氣盛,忍不住便開口辯駁起來:“我等學子,讀書十餘載,本就是為了百姓,難道因為畏懼權貴,便不敢發聲嗎?”
“當官當為民,此言說得不錯。既然你口口聲聲一心為民,不如告訴我,錦州與京城的米麵價格如何,錦州農作物收成如何?”顧如玖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這是很簡單很基本的問題,梁生一心為民,想必對這些事瞭然於心。”
“我、我等讀書人,兩耳不聞窗外事,怎麼知道這些庸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