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神情微動,半晌才道:“事情過去了那麼久,你怎麼查?”
“這個世間只有不想查的案子,沒有查不出來的案子,”晉鞅勾了勾嘴角,“朕只想知道,你是否希望林家沉冤昭雪。”
祁連嘲諷笑道:“便是我們林家沉冤昭雪又能如何,我們林家上下上百口性命也回不來了,你們晉氏一族的嘴臉真讓人噁心。”
“冤枉林家的人是先帝,不是朕,”對於祁連罵晉氏一族的話,晉鞅根本不在意,在他看來,先帝以及某些晉家人,行事確實有些噁心人,祁連也沒有罵錯,“至少千百年後,你們林家在史書中留下的是蒙冤而亡,而不是因為毒害皇子被滿門抄斬。”
片刻沉默後,祁連極力壓制着心頭的激動:“你不怕舊事重提,讓太後難過?”
風起,偏殿里破舊的窗戶被吹得啪啪作響。
晉鞅看着在風中搖來晃去的破舊窗戶,語氣平淡道:“朕只是不想讓當年的孩子不明不白就沒了。”
“呵,”祁連冷笑一聲,對晉鞅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嗤之以鼻,“說吧,你想我做什麼?”
他這話出口後,晉鞅抬頭看着他。
祁連看到,這雙足以讓無數男人嫉妒,讓無數女人瘋狂的眼睛里,掩藏着無數的野心與殺意。
“我要你站出來指證瑞王勾結外敵。”
“僅此而已?”他眯眼看着晉鞅,並不相信事情會這麼簡單。他這個已經失蹤的高羅國丞相突然站出來指證瑞王,可不僅僅是兩句話的事情。
晉鞅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除了這個外,你還有什麼用處?”
祁連覺得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想要反駁時,晉鞅已經出了門。
“哎唷,我……”祁連覺得自己有些想說髒話。
“祁連先生,”還留在原地的白賢突然開口道,“您近日就住在此處。”
祁連回頭看了眼這個屋子,桌子椅子床都有些破舊,但是比起暗無天日的暗牢來說,那真是好太多了,他眯眼看向白賢:“陛下就不怕我這個外男住在宮裡,嗯?”
他沒明說,白賢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於是皮笑肉不笑道,“那林家可真要斷根了,咱家如果是你,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屋裡,連門都不會出一步,被別人發現當做賊打殺了,可怪不了別人。”
被暗裡警告了一番,祁連嗤了一聲,不過很識趣的沒有再多說。
見他老實下來,白賢滿意的點了點頭,“祁連先生身子不適,就早些休息吧。”說完,再不管祁連,轉身就走。
“有其主必有其奴。”祁連搖頭晃腦的躺到床上,臉上的表情才漸漸陰沉下來。想到林家滿門,他痛苦的閉上雙眼,任由外面風吹雨打也不願再睜開眼睛。
“外面快要下雨了,怎麼這會兒過來了?”周太後見晉鞅過來,心情還是很好的,上次因為娘家人的事情,她知道晉鞅的心裡有些不痛快,見他來了,心裡那點擔憂也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