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的看守一向很嚴,傅白晞去過的地方也只有島中心的三層樓和燕林受傷的廣場而已。
她跑了不知多久,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空地,上面種滿了火一樣熱烈的楓葉,包圍了正中間的一間低矮的平房。
再遠的地方已經能夠看到守衛巡邏的身影,並且逐漸在向這邊靠近着。
傅白晞咬了咬牙,攥緊了匕首的刀柄,直接從打開的窗戶跳了進去,一轉身卻看到了床上居然坐着個人。
她瞬間警覺起來,手心裡冒着冷汗,想要先控制住她。
坐在床上的女人像是完全感受不到殺氣,在刀刃離自己的喉嚨只差幾厘米時,突然輕笑着開口了。
“你最近心情那麼好,怎麼突然又來找我了?”
傅白晞這才看清她灰白色的眼睛,動作微頓了頓,冷聲道:“你認錯人了。”
誰知瞎了眼的女人瞬間更加驚訝了起來:“夜影從來沒有女人的,你是誰?”
“在詢問別人的名字之前,我想你還是先做個自我介紹比較禮貌一些。”
她聞言突然笑了起來:“叫我蘭姨就好,我猜,你應該就是靳先生最近開心的那個原因吧。”
傅白晞聞言有些微嘲地勾了勾唇角:“開心沒看出來,倒是整天跟個神經病似的,一會哭一會冷着臉的。”
“你別放在心上,靳先生他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蘭姨的語氣有些着急。
“跟我沒有關係,我只是個被他綁架了的路人,不需要理解他是怎麼想的。”
蘭姨嘆了口氣:“姑娘,蘭姨我雖然眼睛瞎了,但心清楚的很,我還是第一次見靳先生這麼在乎一個人。”
她陷入了過往的回憶中,突然紅了眼眶:“我第一次見到靳先生時,他才十歲,還是個小不點,才到我腰那麼高。”
……
年幼的靳斯言低着頭,緊緊抱着懷裡的一隻玩偶,不肯鬆手,也不肯開口講話。
蘭姨那會還沒瞎,低頭打量着他纖長的眼睫和烏黑清冷的瞳仁,有些驚訝他堪稱驚艷的外表,又忍不住心生憐憫。
在海盜團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有這麼出色的相貌,卻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這也是種罪孽。
她不由得輕聲開口道:“小朋友,阿姨幫你洗洗你的熊好嗎?”
靳斯言纖長的手指搭在沾滿了泥水的毛絨玩具上,聞言只更護的緊了些,沒有開口,也沒有看她。
蘭姨忍不住搖了搖頭,這麼小的孩子,卻渾身都是傷,也不知受了多少苦,真是造孽喲。
再次見面,是她從一條污水溝里把受重傷的靳斯言撿了回去,藏在自己的小屋子裡照顧着。
她隱隱也聽說了最近發生的大事,這個組織的一把手看上了靳斯言的臉,把他帶走,試圖喂他下了葯的糖果。
等到守衛發現不對勁進去查看時,年僅十歲的靳斯言不知從哪來的狠勁,居然用水果刀一刀刀地捅死了那個試圖侮辱他的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