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烏雲退散。
淅淅瀝瀝下了半晌的小雨,悄無聲息間停息。
警局門口,許長生在邢國良的歡送下,走出大門。
邢梓悅和那名男警官,站在警廳門口,面色冷峻,蹙着眉梢。
“雖然心裡已經有所預料,但還是沒想到,他背後的能量這麼大。”邢梓悅輕嘆一聲,略帶落寞。
“金鱗豈是池中物?就算今晚他真的犯事,能審他的,也不會是咱們。”男警官雙手抄兜,淡然輕笑着。
邢梓悅皺了皺眉,凝聲道:“什麼意思?按你這麼說,今晚他殺的人,不算犯事?”
“你要知道,他是犯了事,被特權保了,而不是被無罪釋放,這是兩個概念!”
然而,面對她的低喝駁斥,男警官卻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解釋道:“邢姐,我剛才在局長辦公室,看到了他對此案的結案陳詞。”
“大概意思是說,韓金尚雇兇殺人,危害國家功勛之臣的性命。”
“韓家不知悔改,商商相護,甚至招攬打手,護衛,欲對功勛之臣不利。”
“功勛之臣討伐聲明無果,被逼反抗,不得已制裁了一群無良商人,以及買兇殺人的罪犯,將其就地格殺!”
“整個過程,許長生完全是處於正當防衛的姿態,從韓家護衛的聞訊結果來看,也幾乎沒有區別,只是立場不同,給出的重心不同。”
說到這裡,男警官忽然轉身,看向邢梓悅笑道:“明白了嗎?邢姐。也就是說,許長生今晚就算把整個韓家給趟平了,他也依舊是無罪釋放。”
“這跟他有沒有特權沒關係,也跟局長勢不勢利沒關係,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韓家人,自己作死!”
男警官的解釋,顯然出乎了邢梓悅的預料,也完全推翻了她對今晚這件事的猜想。
按照對方的意思,許長生殺了人,不僅無罪,甚至有功。
這一次,韓金尚敢對許長生下手,下一次,又會對哪位高/官達貴下手?
掃黑需要證據,反恐只需名單。
若許長生的身份真的達到了後者的層級,面對已經癲狂的韓金尚,就地格殺,先斬後奏,只是常規操作罷了!
此時,大門處。
許長生走至車輛前,正準備離去時,
身旁的邢國良忽然出聲道:“許同志,有件事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他眉梢微蹙,似是在忌憚什麼。
許長生叼着香煙,星眸半眯:“有話直說。”
邢國良抿了抿唇,蹙眉應道:“今晚的事,我不想瞞着您。”
“一開始的時候,上面下了死令,要嚴查,重判。”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事件的源頭是您,一切也是職責所在。”
“我想說的是,有人想動您,而且能量很大,若非您有這層身份相護,今晚您很難離開。”
“邢局是怎麼理解的?”許長生駐步,側目看着對方,神色玩味:“你認為,我是泄私憤,公報私仇,殺了韓金尚,還是為國為民,執行任務,為了大局殺了他?”
“您要做的事,是大事,關係國家安危,我一個當局局長,不便評述。”邢國良很滑頭,說話滴水不漏。
許長生笑了笑,擺手道:“回去吧,睡個好覺。”
“一覺醒來,這洛城的天還是晴朗無雲,沒那麼多黑雲凝聚。”
“那是自然。”邢國良微笑着應和道:“華夏的每一寸天,都是朗朗乾坤。”
“老滑頭。”許長生笑罵了一句,轉身上了車。
目送對方離開,邢國良一直緊繃的情緒,這才得到了緩解。
許長生很懂人情世故,並未問他,施壓的對象是哪一批人。
也就是說,對方對於某些層面的爭鬥,不感興趣。
這也讓他有了充分的底氣,跟老上司交差。
至於背後搞小動作的人是誰,二人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