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定國話音落下，韓正業當場就怔在了原地。
姜少卿敗了？或者死了？
這可能嗎？
他從來沒想過這一點。
那可是洛城第一少，是姜老爺子，姜太公最喜歡的孫子。
未來，是要扛起姜家大梁，成為姜家之主的天之驕子。
這樣的一個人，會敗？會輸？會死？
韓正業蹙眉道：“老爹，你覺得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有多大？”
韓定國喝完濃茶，信手點了根煙，淡笑道：“布局不能看概率，要看發生的可能性。”
“姜少卿或死，或敗，只是萬千結果中的一種可能。”
“但既然存在這種可能，我們便要考慮到，一旦發生之後，韓家當如何應對。”
韓正業沉默了。
以他的智商，顯然還想不到這一層。
韓定國蒼眸微眯，眸光散發著睿智的神采，淡聲解釋道：“一旦姜少卿大敗，姜家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到時候，出面的將會是姜家，是姜乾。”
“而那個層次的博弈，便是姜家和關家之間的博弈。”
“贏者，登頂洛城之巔，輸者，從此淪為屋檐之鳥，再難翻身。”
聽着老爹的解釋，韓正業若有所思的點頭沉思着。
片刻後，他出聲問道：“既如此，我們應該在這之間，做些什麼？”
“我們？”韓定國的神色，突然變得悵然了幾分：“是韓家，韓家人的韓家。”
“我已年邁，未來始終要交到你們手上。這些年來，為了不給韓家招惹麻煩，我已經儘可能的低調。”
“但，低調也等於退縮。說到底，我老了，不敢拼，也拼不動。”
“未來的路，需要你們自己走，如何抉擇，也是你身為一家之主，需要考慮的事情。”
“這件事，我不給予你提示和幫助，我想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我手中，還有最後一枚棋，尚未落子。若你走對了，他未來，會成為你的棋，若你走錯了，我還能最後幫你，糾正一次。”
看着父親蒼老遲暮的姿態，韓正業這才意識到，老爹是真的老了。
對方為了韓家，勾心鬥角，小心翼翼的走了七十多年。
這些年，已然身心俱疲。
這最後一次抉擇，既是對他的考驗，也是對他的教導。
換句話說，父親能不能安享晚年，壽終正寢，就要看他這一次，如何抉擇了。
念至於此，韓正業起身，神色鄭重的對韓老爺子鞠了一躬：“正業，替韓家謝謝您。”
“這些年，您辛苦了。”
“未來，孩兒必將扛起韓家，力保韓家，百年不衰！”
……
林家老宅。
今晚的老宅，少了些歡聲笑語。
林語冰端坐在沙發上，專註看書，可眼前的一頁，已經超過十分鐘沒有翻張。
一向性格跳脫的小舅子，此刻萬分緊張，手心冒汗。
唯有小老太，依舊沒心沒肺，雙腿蜷縮在沙發上，看着TVB最新拍攝的《新聞女王》，嘎嘎樂呵。
“奶奶，咱們真的不用出手？”小舅子滿臉憂慮，焦急的詢問道。
“你在擔心什麼？就你姐夫那德行，進宮跟踏馬回家似的，用得着你操心？”
被人打斷看劇心情，小老太很不悅，泛着白眼回道：“學學你姐姐，淡定點，穩重點，就你這樣，未來怎麼繼承奶奶給你打下的江山？”
“可拉倒吧。你瞅瞅我姐，她是在看書嗎？早就神遊物外了。”小舅子撇了撇嘴，深感不屑。
林總合起書，清冷道：“我在消化書中內容，思考哲理。”
“靠！合著就我瞎操心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