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銳的刀,插入柴德壽的胸膛,老丈人甚至猙獰着臉,還轉動了兩圈,徹底粉碎了對方的心臟。
拔出刀鋒,鮮血噴濺而起,濺射在林淵的褲腿上。
這一幕,觸目驚心。
解決掉柴德壽,林淵又側目看向一旁的苗雄漢。
蒼眸微凜,寒光四溢。
“你怎麼說?”他出聲問道。
苗雄漢沉默着搖了搖頭,認命般應道:“是殺是刮,請便。”
“跪下,磕三個響頭,我放你走。”林淵微微昂首,神色漠然的命令道。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雙親。”苗雄漢抬眸與之對視着,波瀾不驚道:“你,還不配!”
“你在跟我裝尼瑪?”老丈人微微蹙眉。
然而,苗雄漢依舊鐵骨錚錚:“習武先習德,德行一口氣。”
“我若跪了,這口氣就散了,武道之心也會崩塌。”
“還不如一死了之!”
“媽的,真夠死腦筋的!”老丈人罵罵咧咧,鏘的一聲收起了刀鋒,擺手道:“滾吧,以後別踏馬再讓我看見你。”
“再敢出現在老子面前,我非按着你的腦袋磕踏馬一千個,讓你磕到死!”
聞聽此言,苗雄漢虎軀一震,面露驚疑之色:“你,願放了我?”
“還不滾?等着給你爹磕頭?”老丈人啐罵道。
“為何?”苗雄漢執拗道。
老丈人沒回應,擺了擺手,幾名下屬走進內廳,押着這傻大個離開。
“現在該老夫了?”望着苗雄漢離去的背影,慕容鴻富嗡聲開口,嗓音沙啞。
“他們兩個都是晚輩,還能讓我聊兩句,你個老東西有什麼能讓我聊的?”
老丈人拉來一張椅子,在慕容鴻富面前落座。
他翹着二郎腿,信手點了根香煙。
收起煙盒時,想了想,又掏出一根丟給對方。
慕容鴻富手臂微顫,抬手接過,叼在了嘴裡,卻沒有點燃。
“老夫當局者迷,你可否跟我說說,我這一生,錯在何處?”他蒼眸茫然的詢問出聲。
老丈人蹙了蹙眉,沒想到對方會問出這麼有深度的話。
注視着自己這位老丈人,林淵思索半晌,方才沉聲回道:“站在你的立場上,你沒錯。”
“但站在你閨女的立場上,你天理不容。”
“就算沒有我出現,以你的性格,她此生也不會幸福。”
“你走到今天,不是因為我,而是你狹隘的心胸,貪婪的慾望,以及……對權欲的執念。”
“嗬~呵呵~”慕容鴻富輕顫着身體,嗤笑出聲:“高位者,誰與我不同?不為權欲,不為巔峰,又為何要坐到這個位置?”
“嫣兒確實出眾,老夫此生都以她為榮。但她,始終是個女兒家啊。”
“華夏數百位帝王,除卻那位武皇,誰曾問鼎過巔峰?我這個當父親的,想讓她少走一些彎路,想有個出色的男人與她一起攀登,何錯之有?”
“……”
林淵端坐着,蒼眸冰冷的盯着眼前這個老傢伙,口吻漠然道:“冥頑不靈!”
“林淵!”慕容鴻富驀然抬眸,蒼眸死死的盯着對方,低吼質問道:“你可有把握,護我女兒終生?!”
“你可有信心,對抗京都白家?!”
“你能否做到,當你問鼎巔峰時,你身邊站着的,一定是我女兒?!”
連番質問,宛若臨終前的遺言,擲地有聲。
老丈人抬了抬眼皮,面無表情的回道:“雖然我很不想讓你死的瞑目,但這些問題,我確實無法逃避。”
“老子此後半生,只為你閨女,一人而活!”
“嗬~呵呵~哈哈哈哈!”
“好!好啊!好啊!!”
慕容鴻富仰天大笑,老淚縱橫。
笑到最後,眼中已無光澤,至於一聲輕嘆:“嫣兒的眼光,終究是比老夫……要好啊。”
噗嗤~
話落,鮮血噴涌。
老傢伙用藏在袖中的刀鋒,一刀劃破了咽喉,仰面躺了下去。
砰!
老丈人身形一動,手掌撐着其後背,穩住對方的身形。
將身後座椅拉到慕容鴻富身後,林淵又將其架到了座椅上。
俯身撿起掉落在地的香煙,塞進慕容鴻富的嘴裡,為其點燃。
老丈人喃喃自語道:“這輩子也沒跟你一起喝過酒,不知道你的酒量,來年忌日,怎麼給你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