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池點頭:“她說讓我給點面子。”
丁銜笛心想:滿門上下沒一個正常的。
梅池:“那年師父把我帶走,也不知道爹娘會怎麼樣。”
丁銜笛這段時間和梅池天天見面,也從未聽小女孩提過父母和想家。
十七歲的丁銜笛還和游扶泠說想家,這會難免自慚形穢,問道:“師父沒回頭看嗎?”
梅池搖頭,丁銜笛:“沒事,天極令上找……”
汀洲是琉光最窮的一個洲,靈氣最早衰竭,幾乎倒退回了遠古時代。
沒有礦氣資源,除了海,另外三側全是高山迷瘴,修士非必要不去,怕迷失在群山中。
丁銜笛沉默了。
梅池還反過來安慰她,一巴掌力度過大,差點沒把二師姐打出血。
丁銜笛咳嗽半天:“等畢業了再回家看看,不是我說,咱們師父也太有本事了,都寫着群山……”
梅池:“師父是掉到我們那的。”
丁銜笛:“啊?”
梅池:“她的飛舟壞了,正好砸到餌人的住所,我們村的人都以為她是神仙。”
丁銜笛不敢想象那裡有多落後,這裡都用上天極令了那邊還如此原始。
丁銜笛在原世界很少離家,無論是度假還是遠赴國外比賽,父母總有一人隨行,她並沒有深刻地體會過離去不可追的痛苦。
這已經是她人生最漫長的別離了,卻沒想到梅池離得更遠,是徹底的山高水長。
但梅池的父母至少還在這個世界,丁銜笛順口說,“改天我們陪你一起回家。”
梅池鼓着腮幫子看了眼丁銜笛,“二師姐你還是算了,我家鄉的迷瘴就算是金丹期也很難過,都被當成放逐之地了,你會死在那裡的。”
丁銜笛以為自己習慣在天極道院被嘲笑的日子了,但梅池這麼笑她就不高興了:“你二師姐我才不會永遠廢物呢,等着我修為暴漲,直接飛升。”
梅池捧着臉嘆氣,“二師姐,你還是先琢磨琢磨劍修考試為好。若是這一輪還不合格,你恐怕要接受懲戒了。”
天極道院不養閑人,也不養廢人,丁銜笛完全開了走後門的先例,廢到座師都頭疼不已。
也是第一次做吊車尾的丁銜笛有心無力。
她看着天上的圓月沉思片刻,憶起和游扶泠親吻後自己異常的靈力流轉,忽然笑開了:“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梅池問:“什麼?”
丁銜笛:“這個你不用知曉。”
她依然惦記着和游扶泠要回去的計劃,聽到梅池也有老家,還是放在了心上。
把梅池送回公寓還不忘說:“小師妹,我會找到你家人的。”
梅池沒放在心上,她提醒丁銜笛明日還要去藏書閣,她們還有沒幹的活,需要賺零石過日子。
二師姐揮着衣袖,緋紅滾麻衣,背影居然有幾分恣意。
梅池還未轉身,袖子被人一扒拉,同公寓的音修問:“梅池,這張符真的是你二師姐畫的?”
梅池不懂符籙,看也看表面。
上等碎金的昂貴黃紙和透着藍的墨,這樣的成色,修為再一般,符籙只要畫對,也比普通的紙墨符籙效果好。
“是。”梅池也記得這是丁銜笛掏出來的,上面也確實有二師姐的靈力殘留。
除了丁銜笛,很少有這樣漂亮的金色靈力,“你有事么?”
笑眯眯的音修湊上前來,被梅池打了回去:“你有道侶了,離我遠些。”
對方也很好說話,“這可是上等的出竅符,有錢都買不到的,我道侶正好需要這種符籙輔助修鍊,若是你二師姐還有,價格好說!”
第20章
丁銜笛走後游扶泠一夜好眠,第二日忘記查看季町的天極令急訊,以為自己還要上課,匆匆過去。
等她抵達法修課堂,發現後排坐着的居然是倦元嘉,還和她打招呼:“你錯過好戲了。”
倦元嘉是劍修,坐在幾乎都是法修的弟子課堂格格不入。
這也是她的懲罰內容之一,抽籤清掃某系授課點,她居然還蹭了個課。
游扶泠:“與我何干?”
倦元嘉:“你師姐上一堂劍修課對上丁銜笛,t二人此刻正在醫堂呢。”
她正想補一句是正常切磋,眼前的人迅速離開了。
離開的游扶泠和平日多走幾步都要暈倒的模樣完全不同,戴着紫冠的劍修嘖了一聲:“都說游扶泠體虛,我看是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