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圍觀的弟子忍不住插嘴:“是公玉璀修為太虛吧,我看是家裡給的丹藥吃多了。”
“她哪能和她姐姐相提並論。”
“主君可不比煉天宗的游扶泠差。”
“不是一母同胞么,資質也太天差地別了些。”
“所以說啊,也不是什麼世家就能出天才的,人各有命,及時行樂便是。”
被摁着的丁銜笛好不容易掙脫了飛餅的舉爪,聞訊趕來的梅池一個飛撲,又把剛被扶起的公玉璀給推出去了。
公玉璀衣衫華貴,更像是喜歡什麼都往上面堆,一塊玉都要複數疊放,不知道是不是對雙數有微妙的執念。
此刻滿地朱釵法器和碎玉,她顧不上梅池的咒罵,拚命去撿地上的碎玉。
人群中走出一個盲眼的卦修,對方身形纖弱,看上去年紀更小,在座師趕到之時及時行禮。
“我家t小姐今日心情不好,衝撞了丁師妹,還請包涵。”
執法仙鶴都在現場,座師也沒有判決的權利。
她們入道院任職,副首座便明示一切以執法仙鶴的標準為標準。
如今執法仙鶴以這隻名為飛餅的仙鶴為首,也沒什麼座師需要出面解決的。
路過的座師擺手,“你們自行解決。”
梅池:“心情不好就欺負人,真囂張!”
她看丁銜笛從地上爬起,擦了擦唇邊被大師姐痛毆出的傷,又拔了一根大師姐的羽毛,小聲問:“二師姐都被欺負成這樣了,你還要幫他們么?”
那卦修少女雙目緊閉,從腰間的乾坤袋中拿出一籮筐的礦石,“這是我家小姐的心意。”
公玉璀還在拼湊碎裂的白玉,上面似有人的名字,無論怎麼拼都回不去了。
她顧不上眷族的圓場,衝到梅池面前,卻被丁銜笛攔下,“你還想做什麼?”
方才被丁銜笛捏着手的音修還有幾分囂張,此刻雙目血紅,“我做什麼?是你的好師妹做了什麼?”
“這可是西海深處的玉石,是我姐姐送我的禮物,你居然!”
丁銜笛推開她的手,“我才要問你到底做了什麼?”
大師姐的爪子劃破了丁銜笛的肩頭,她此刻也有幾分和公玉璀不相上下的癲狂。
梅池什麼都不懂,她就是平等地厭惡一切欺負丁銜笛的人。
似乎哪一天丁銜笛殺人放火,十惡不赦,她也要跟着對方。
人群中的祖今夕冷眼望着,從劍修山頭趕來看熱鬧的倦元嘉站在一邊,越看越覺得祖今夕沒表面那麼純良。
她問同行的明菁,“你確定你們二師姐以誠待人?我看她現在像是要把丁銜笛殺了。”
“是我想得那樣嗎?她到底喜歡梅池什麼啊?那丫頭明顯還沒長大,要說風月之事……”
倦元嘉嘖了一聲,插在腰間的羽扇隨着她浮誇的動作搖晃,“看到她我就不敢多想。”
明菁冷冷地說:“淫者見淫。”
倦元嘉:“你想什麼呢,我和你說正經的。”
她也不是空穴來風,成日流竄在道院的人最擅長觀察,“我總覺得祖師姐像會把丁銜笛做了的。”
明菁:“那是本門宗主的親傳弟子,信不信我把你舌頭拔了?”
她平日待道院的弟子態度極好,情信也不是白得的,唯獨對倦元嘉口出惡言,彷彿這才是她真正的模樣。
倦元嘉抽出羽扇湊過去,遮住自己和明菁的臉,吐出舌頭,“那你拔啊。”
明菁給了她一腳,若不是倦元嘉收得快,恐怕就要撞到執法仙鶴身上了。
公玉璀捧着的碎玉似乎對她極為重要,她離開時依然怨毒地盯着丁銜笛和梅池。
執法仙鶴帶走了鬧事的音修和散修,公玉璀和丁銜笛本要受罰。
鑒於五系大比在即,懲罰等大比結束後結算,或許和之前倦元嘉一樣,都是發配去劍冢清掃外圍的靈獸糞便。
暮色緩緩,丁銜笛站在原地緘默不語。
周圍弟子散去,梅池摟着飛餅撒嬌,“飛餅,現在天越來越涼了,我可不可以去你的鳥舍睡啊?”
不少弟子散開還一步三回頭,震驚這位星宗大師姐可怕的個頭,似乎張嘴就把人吞了。
看見浮空的拒絕,梅池還不肯放棄,卻被大師姐摁頭看向了丁銜笛。
斜陽餘暉,道袍線頭都被風吹得和髮絲捆在一起的劍修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
梅池再笨也知道看人臉色,小心翼翼問:“二師姐,你怎麼會和公玉璀打架?她又和你求親了?”
那日飯堂的畫面歷歷在目,之前和游扶泠一塊的場合,法修也會提起這位公玉小姐,似乎懷疑丁銜笛和對方勾搭成奸。
丁銜笛搖頭,她顴骨還有被飛餅摁頭的擦傷,飛餅那一爪力大無窮,似乎還有靈力,壓制住她瞬間暴起的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