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還長刺,看着和可愛毫不沾邊,丁銜笛沒有任何上手的慾望,還是看向游扶泠,“你就不能直說嘛?”
在外的大小姐梳洗完畢還有一套流程,丁銜笛可以一切從簡,游扶泠做不到。
這個世界精油或許比原世界純正許多,滿室香氣,丁銜笛忍不住嘀咕:“一個清潔術就好了,花樣這麼多。”
游扶泠:“那你別睡了。”
丁銜笛不懂她怎麼又長刺了:“為什麼?”
那條蛇打起呼嚕,在室內迴響,丁銜笛又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你居然允許一條蛇和我睡在一起?”
不等游扶泠說話,丁銜笛噢了一聲,“你本來就有特殊愛好。”
游扶泠毫不懷疑此人回原世界家裡破產了也能說相聲賺得盆滿缽滿,“是它非要和你睡在一起,你自己從首座墳裡帶出來的東西不知道?”
丁銜笛:“那一兜法寶不是你清點的嗎?”
游扶泠很愛整潔,不像丁銜笛沒有潔癖,也不追求過分奢華。
不過兩個大小姐湊在一起,得虧是在修真世界,要是連術法和道童都沒有,恐怕得一時辰吵上一次。
衍生成誰隔夜茶水不倒,誰不疊外袍等等。
“我哪有空清點?出了劍冢你就急不可耐讓我睡你。”
潼中城被魔氣毀得差不多,這鍋在隱天司,待魔氣鎮壓完畢,門中也派了宙部專門負責重建的修士前來。
有了術法加持,重建也不過彈指一揮間。
推開窗戶,沒有宵禁的都城熱鬧繁華。
遷走的凡人都被送了回來,天上也有修真者的飛舟轟隆掠過,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丁銜笛不敢倒在榻上,只好坐到了窗邊。
案上的茶水都是新煮好的,隨意披了一件外袍的劍修長發披散,有一眼沒一眼看向外頭的世界,不忘澄清,“什麼是我急不可耐,到底誰急不可耐啊?”
“你還扯壞了我最喜歡的一件衣裳,首座說那件可貴了,是上好的浮光錦。”
游扶泠對鏡梳發,背影格外動人。
這間專供修真者居住的客棧住了不少前幾日目睹她和丁銜笛捕魔的旁觀者。
丁銜笛休息之時,游扶泠在外走動不少人自發退避,顯然聽說了她殺人的狠辣。
再和殺了公玉家的人依然無所畏懼的傳聞結合,更令人發憷了。
丁銜笛還不知道自己和游扶泠都快成臭名遠揚的惡人道侶了。
她的牢騷伴隨着枕頭上那條小藍蛇,她越看越覺得這顏色好像哪裡見過。
“成天穿別人的衣服,不知羞恥。”
游扶泠轉身,不知羞恥的人正盯着呼嚕聲源眉頭緊鎖,“這蛇長得和我的蛇皮袋好像啊。”
“就是。”
丁銜笛:“什麼?”
她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那不是一個袋子嗎?我記得那箭鏃帶來的魔氣都塞進去了,對了,我們是完成加印任務了吧?”
游扶泠頷首,“還多了不少,隱天司的人很滿意。”
她神色又暗了幾分,“但明菁說朝你射箭的人也是隱天司的。”
丁銜笛:“隱天司的人為何要殺我,別告訴我是千里送魔氣啊,這我不承認。”
她往後一靠,徹底恢復的容貌動靜都很有觀賞性,游扶泠每天也就看這張臉打發時間。
“我不知道,”游扶泠朝丁銜笛走來,“殺了就是了。”
她言語粗暴,饒是丁銜笛在這個世界也對付過想殺她的人,那也是神志不清的狀況,還吐了好一會兒。
游扶泠似乎沒有任何緩衝,哪怕她說自己在原世界差點殺了人,丁銜笛依然覺得違和。
她看着緩緩過來的少女,憶起那日她要掐死梅池的狂態,連倦元嘉都說你道侶看上去更像野獸。
她不知道劍冢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結合丁銜笛的眼眸多了一圈的金芒,也信了點星宗滿門畜生。
仙鶴大師姐好歹是只鳥,梅池在吃的方面就不像個人。
最人模人樣的是丁銜笛,倦元嘉看不出她有任何野性難馴,反而是游扶泠。
有最冷的外表,乍看比霜雪還高潔,卻比誰都像個炮仗,完全摸不准她什麼時候發瘋,為什麼就突然瘋了。
“為什麼這麼看我?”
游扶泠坐到一邊,丁銜笛拿走她要喝的茶,“問個問題。”
游扶泠:“不愛。”
她回得很快,丁銜笛笑了一聲,“不是這個。”
她的態度不像方才那麼咋呼,氣質似乎沉了下來,趨近於從前游扶泠在比賽上見到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