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今夕被當成材料煉化,陰差陽錯得了機緣,有了人的模樣。
作為最早試圖拯救祖今夕的機械師,鱘師看過祖今夕斷斷續續的記憶。
隕月宗對白鯊來說至關重要,成為人也是祖今夕在隕月宗逐漸學會的。
禮義廉恥、道侶責任、修士大義等等。
她在隕月宗前途不可限量,也被人追求過,卻依然徒有人形,不懂其情。
一根筋想找到她的餌人,找到卻沒能吃掉。
鱘師不知道閣主與這位是什麼關係,也好奇這段非人的感情是否善終。
雨如瓢潑,身形高挑的機械修士望着風雨中長發濕透的姑娘,認真回:“她很漂亮。”
鱘師打了個哈欠,“我看你是礦液不足了。”
餌人這個族群就沒好看的,不長得歪瓜裂棗都算不錯了。
梅池這般模樣,之前也說自己在族中小有姿色,還沒人相信。
只有祖今夕在一眾鬨笑中頷首,倦元嘉問你認真的嗎,明菁說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游扶泠也笑,丁銜笛維護小師妹。
只有梅池坦然頷首,說我又沒想要美若天仙。
也只有祖今夕看到她梅池通紅的耳根。
當時她以為梅池酒喝多了。
殘魂的記憶斷斷續續,在這個瞬間掉下來一片。
鱘師正想問你的礦液被閣主改成90號還是93號,就看到疑似和閣主有裙帶關係的同僚往樓下走。
藏骨塔的轉角玻璃彎曲透明,丁銜笛第一次來,就覺得這塔中不中洋不洋,像教堂又像寺廟。
冬天的雨冰冰冷冷,風也凄惶。
西海的冬天不會那麼冷。
從前梅池在道院提起西海冬天的時候,祖今夕會默默給她加一塊烤餅。
丹爐里貼滿她喜歡吃的東西,哪怕祖今夕對她目的不純,但縱容是真的。
身體不冷,頭很痛。
想阿祖,就會頭痛。
一把傘落到頭頂,梅池的視線出現一片漆黑的布料,蝶池紋綉在袖擺,泛着幽光。
她呼出冷氣,循着蝶紋往上看,對上一張陌生的臉。
“阿祖。”梅池沖她笑。
機械傘隔絕雨水,好像天極道院丹修公寓的小型瀑布,匯入池水,藕花盛開。
眼前人是金屬和藕拼合的人,需要礦液養護。
也因為金屬,並不喜歡太陽,討厭日光。
深海的鯊魚也是如此么?
司寇蕎轉發了鱘師發給她的機械修士七百二十三號飼養手冊。
據說是閣主下發的。
梅池沒有養過動物,也不會養花草。
但丁銜笛說喜歡一個人就是要養得好。
“我不是阿祖。”撐傘的人搖頭。
梅池握住她撐傘的手,在雨中摟住對方纖細的腰,沒有心跳和呼吸機械修士,沉重又笨重。
“那你就做我的道侶。”
“練翅閣的人不凡約。”
“那我做你的外室。”
“什麼?”
梅池:“有問題嗎?”
她眼神懵懂,顯然不懂外室是什麼意思。
練何夕抬眼,藏骨塔玻璃窗內擠滿了人,都在看她。
“外室不是好詞。”
頭髮濕漉漉的餌人哦了一聲,“那你什麼時候吃我呢?”
第138章
丁銜笛乘着飛舟離開天都,倦元嘉傳送的地圖在她眼前閃爍。
倦家本就是修真世家中法修最多的,作為主君,她也有和道侶的秘術,但她就這麼和明菁失聯了。
“我的人前去還需要幾日,麻煩你了。”
倦元嘉看丁銜笛獨自一人,問:“游扶泠不與你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