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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銜笛虛空拔出她的劍,赤金傘徐徐向上飛去,霸道地拂去公玉家修士的攻擊,覆蓋了整個梧州城。

拂雨斗轉籙引動雷鳴,地上地下顫抖隆隆,幽藍的靈脈之光照徹寒夜。

“公玉家真的能召出神來?”

明菁舊傷未愈,完全是靠倦元嘉的修為吊著前來報仇。

“誰知道呢?若是有神,也只會袖手旁觀,沒人在乎我們的死活。”

司寇蕎語帶譏諷,並不相信。

沒料到那道光亮通天的梯子似乎真的有人下來。

一身雪白,看不清面容,裹挾着更強烈的力量。

群鳥起飛,丁銜笛的赤金傘忽然向天打了什麼,宛如箭矢,陣法也隨着天幕鋪開,從梧州城向外延伸。

“我怎麼看那東西有點眼熟。”

司寇蕎眯了眯眼,明菁耳力不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好像是首座。”

都是道院的弟子,對愛從畫像上偷窺弟子的首座多少有些印象。

二人對視,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丁銜笛,你這個混賬東西!居然把我丟出去!&ash;&ash;”

這聲音熟悉也凄厲,毫無一代宗師的氣度,氣急敗壞,罵罵咧咧還是施出了咒決。

當年碎骨天溪之戰扛在前面的便是余不煥與宣伽藍。

能做道院首座的自然是博學的,精通各家要領,開個陣法比丁銜笛強多了。

“首座能力超群,又是宣老師的道侶,自然是要展現的。”

丁銜笛笑着讚美,滿意地看着結界向外擴張。

同時遠在遙州的煉天宗與祖師姐打點過的隕月宗都出了一份力,連同早早抵達碎骨天溪舊址的裴飛冰復原了當年的陣腳。

注入了梧州神木魂魄的仙鶴帶走餌人與白鯊,抵達了西海。

丁銜笛提着劍,扔出通過隱天司拼好的祝由鼎,跳入鼎中。

神力加持下的拂雨斗轉籙不斷加固陣法,儲物靈珠撒出的無根水隨之沸騰。

靈光則保存在巴蛇的腹中,天燭和燭台終於湊齊,被雷光點亮。

剛穿書之時丁銜笛找的東西全都齊了。

各州封魔井大開,魔氣彌散,尚在梧州城中的散修瞪大了眼,再看煉天宗與隕月宗的方向,簡直……

“這不是當年碎骨天溪決戰的陣法嗎?”

“弒師?”

“不是雨山道人飛升失敗?”

“我聽的t版本是弟子婁觀天入魔弒師啊!”

……

隱天司保護凡人,在無數居所外設下結界,也有部分凡人離開城外,連夜逃入青州。

司寇蕎早已離開,梅池與祖今夕也不在。

翟家大門緊閉,機械師擔憂地看着游扶泠,“方才試過了,不成功,還要繼續?”

鱘師接過無數訂單,希望她剔骨的還是頭一回。

閣主的道侶這麼要求,作為下屬也不敢拒絕。

還好不成功。

她還是擔心自己在閣中的地位的。

“你應該明白,她有備無患,那麼大一個練翅閣不會群龍無首的。”

鱘師說話輕飄飄的,也不似練何夕那樣夾雜着電音,據說是她自己的個人風格。

閣主就喜歡爆裂的聲音,能得到閣主親自修理,還算練何夕走的熟人價格。

游扶泠搖頭:“她想搏一搏,不想讓我死。”

她胸口一個巨大的豁口,生而易碎的軀體只有一根骨頭固若金湯,那是丁銜笛的痕迹,也是支撐游扶泠靈魂輪轉的神骨。

更可以是……她和丁銜笛的定情信物。

她丹田運轉,試圖突破丁銜笛下的禁制。

外邊巨響重重,似乎天上地下都有交戰,翟家院子里的凡人滅燈休息,不去看外邊的熱鬧。

鱘師敲了敲煙斗,嘆了口氣,“不懂你們這些有情之人。”

她不做人許多年,見過太多忘恩負義之人,也見過很多重情之人,這玩意甚至不分好壞。

太複雜了,七情交織,可以化敵為友,也可以令仇人變成愛人。

那根肋骨如此不同,她一看便看得出一旦抽出,游扶泠這身體徹底廢了。

“這樣吧,”鱘師拿出一隻礦石做的兔子,“我把你的神魂引入其中,就像丁銜笛帶回來的那隻泥泥狗。”

游扶泠眉心的道侶印感應着丁銜笛的存在,她甚至知道丁銜笛做到哪一步了。

果然要召喚出桑嬋,果然是為了兌現與公玉祿的諾言。

但游扶泠也有私心,她不希望季町的一腔心意落空,至少要讓那個人回應。

哪怕是拒絕。

丁銜笛,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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