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心知道,要是這事傳到許民達耳朵里,他才不會管她和陳焱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他只會覺得他受到了侮辱,從而解決了這件事的罪魁禍首陳焱。
這世道就是這樣,對於有些人來說,真相不要緊,他們只在乎表象。
宋知心的服軟讓蔣承昀更加不悅了。
她是那麼高傲的人,最起碼在他面前,她從不示弱。但是為了陳焱,和他服了軟。
那個陳焱,在她心裡就這麼重要?
蔣承昀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他一大早來這裡,就想確認一下她好不好。結果呢?撞見她和別的男人呆了一晚就算了,還他媽字字句句都讓人噁心反胃。
蔣承昀真不知道自己是圖個什麼。
他霍然起身,大步就往外走。
宋知心拽住了他:“你會告訴許先生嗎?”
蔣承昀睨她一眼:“既然知道怕,昨晚你就不該讓他進來!”
“不是。”宋知心糾正他,“我是剛才不該給你開門。”
蔣承昀頓時覺得有一口氣哽在了胸口,讓他的火氣瞬間燃到了一個臨界點。
他怒極反笑:“既然你覺得自己沒錯,還怕別人知道?”
“好啊,那你去說。”宋知心放開他,“到時候我也告訴許先生,蔣二少一大早來我的住處,意圖不軌!”
蔣承昀嗤笑:“意圖不軌?對你?”
“是啊,反正真相又不重要。要是許先生不信,我就讓他去問容晶酒店的主管張嫻,好讓他知道蔣二少是怎麼想用五百萬買我一晚的。”
“宋知心,你是真不怕死。”
“反正今天這事兒捅到許先生跟前,我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索性就把蔣二少您也拖下水唄。多拉一個伴兒,還是您這種身份,倒也不算太虧。”
“你也太看得起你了,就憑你?”蔣承昀譏諷嗤笑,“你能影響到我和我舅舅之間的關係?”
“舅甥二人和同一個女人糾纏傳出去總不好聽,許先生應該會介意的。”
“宋知心,你真是連臉都不要了。”
“命都快沒了,臉算什麼?”
他步步緊逼,她絲毫不讓,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蔣承昀的頭更疼了。
昨天就犯了的頭痛,經過一晚上的奔波操勞,加上一大早的火氣,愈演愈烈。
他臉色煞白,眉峰也蹙了起來。
宋知心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兒:“你怎麼了?”
蔣承昀痛得說不出話,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的冷汗。痛覺影響了視覺神經,讓他眼前都出現了重影,身體打了個晃。
宋知心下意識抬手扶他,卻被狠狠甩開。
“滾開!”他的聲音也變得陰沉狠戾。
他走到門口,一把拽開了房門,大步邁了出去。
再在這裡待下去,他可能真的會被她氣死。
關鍵,這氣,還是他媽一大早他自找的。
沉重的腳步聲在老舊的樓道內迴響,向下蔓延。
宋知心走到陽台上往下張望,很快看見蔣承昀的身影出現。
他身姿依然筆挺,腳步沉穩,不見任何虛浮,彷彿剛才那一瞬間的難受虛弱只是她的幻覺。
朝陽給他挺括的身影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矜貴清傲,和這老舊的小區格格不入。
小區門口停着一輛豪車,有人打開車門,蔣承昀坐了上去,豪車很快駛離。
是了,他現在是蔣二少,有的是人關心他。哪怕他有什麼不舒服,多的是上趕着獻殷勤的,輪不到她關心。
宋知心關上陽台的床,坐回到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