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蔚德手術那天,宋知心請了假,就守在醫院裡。
儘管醫生說手術成功的概率很大,宋知心還是很緊張。
爸爸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她決不允許爸爸再有任何閃失。
五個小時後,手術室大門打開,主任對宋知心說:“恭喜,手術很順利。”
宋知心長舒一口氣,連連道謝。
術後,宋蔚德恢復得也不錯,雖然有一點點排異反應,但是並不嚴重。宋知心每天下班就來醫院,親自守着他。
宋蔚德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好,宋知心卻日漸消瘦了下去,看得宋蔚德心疼極了:“乖女,你回去歇着吧,爸爸這兒沒事。”
“我不累啊,我昨晚睡了好久。”宋知心一削蘋果一邊說。
自從升任主管後,她就不用再上夜班了。
宋蔚德忍不住問:“乖女,我這次的手術是怎麼做的?供體是哪裡來的?錢又是哪裡來的?”
這話自打他做完手術後就想問了,但是一直忍着。
他知道家裡現在是什麼境遇,平時的住院費就夠讓宋知心辛苦了,更何況這麼大一筆手術費。
他真怕女兒為了這個受委屈。
“供體是咱們運氣好,恰好配到型了。錢是我遇見一個以前的朋友,他借給我的。”
“什麼朋友?能借給你這麼多?”
宋蔚德以前也是呼朋喚友的,但是自打破產後,就沒什麼朋友了。
也是後來,他才知道,錢這個字,可以磨平絕大多數的感情。
“一個老朋友,現在發達了,我借的這點對他來說是小錢。”
“小錢也是人家的好意,改天請人家過來,我也好好說聲謝謝。”見過世態炎涼後,宋蔚德覺得這種朋友真的太難得了。
宋知心微怔,然後點頭:“好,等您養好身體,我就請他來看您。”
只是,蔣承昀未必願意走這一趟。
因為仇恨和屈辱,他一直記着她。年少時期的其它人,不過都是他那段不堪歲月的見證而已,他估計恨不得全都抹殺。
宋蔚德不知緣由,兀自笑了起來,眼角嘴角出現了深深的紋路,和藹,卻蒼老。
宋知心心裡一酸,輕輕順了順宋蔚德白了一大半的頭髮,柔聲說:“爸爸您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爸爸會好起來,生活也會好起來。
夏末多雨,天氣晴了幾天就又陰了下去。宋知心下班後,天已經完全黑了,空氣潮悶,憋得人心煩意亂。
宋知心剛排完宴會廳的幾場婚慶安排,就看見一行人從大門處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蔣承昀。
仔細算算,她有快二十天沒見過蔣承昀了。看酒店服務表,總·統套也沒叫過多少服務,蔣承昀甚至有好幾天沒有回來。
期間倒是見了兩次許民達,就一起吃了個飯,還算順利。
他經過時,宋知心彎腰低頭,姿態得宜。
蔣承昀卻腳步一頓,停在了她跟前。
“恭喜……”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銘牌上,“宋主管。”
“謝謝蔣二少。”
譚順年一步躥了上來,桃花眼朝她一勾:“宋主管,自打你不服務總·統套後,我都住不習慣了。”
宋知心嘴角一抽,她好像就給譚順年送過一次餐,他有什麼不習慣的?
心裡這麼吐槽,她臉上的笑容卻不動聲色:“譚先生有什麼需求可以儘管提,我們一定儘力滿足。”
“好啊,那先送個餐上來吧,我和阿昀忙了一天,累死了。”譚順年嘻嘻一笑,“我還好,我吃了一頓,阿昀可一頓都沒吃,餓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