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以後一輩子都不得安生。
蔣承昀將手機揣進了兜里,對開車的白楊道:“停車。”
譚順年看出了他的意圖:“幹嘛?你要回去?”
蔣承昀已經在解安全帶了:“你先去冬省,我最遲今晚到。”
“草,別啊,你不知道冬省那邊不能耽擱?這次來的是龍爺,你讓他等你?這樁生意你想不想要了?”
蔣承昀卻是一副不容置喙的語氣:“穩住他,我知道你可以。”
“蔣老二,你他媽……”譚順年氣結,“用你去嗎?這件事就是許民達鬧出來的,自有他處理,你去湊什麼熱鬧?人家未婚夫妻,用得着你?”
蔣承昀就和聾了似的,在譚順年肩頭按了按:“辛苦了。”
說完,瀟洒地下了車。
蔣承昀走到前邊的奔馳車邊,敲了敲車窗,司機麻溜地下了車,接着其它人也紛紛下來,他上車後,一個利落的掉頭,絕塵而去。
譚順年不禁罵了一句:“……草,攤上他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白楊面無表情地看着後視鏡:“譚先生,我們還去冬省嗎?”
譚順年大喘幾口氣:“去,怎麼不去?走!”
冬省那邊是大事,耽誤不得。蔣承昀撂挑子,他就得頂着。
誰他媽讓他欠那個蔣老二的!
——
警局裡,宋知心聽完警察的陳述,也是驚呆了。
“我認識一個人,他的渠道比較多,所以我讓他幫我找肝源。後來他告訴我找到了,我爸爸才能成功動手術。警官,我一直都是和醫院溝通的,供體來源醫院是對我保密的,我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
“那個男人說,他兒子賣過一次血,沒多久就有人聯繫他,想出高價買他的肝,但是他拒絕了,他知道沒有肝就活不了了。再沒多久,他兒子就失蹤了。等找到的時候,他兒子的屍體已經面目全非,但是肝,的確沒有了。”
宋知心心裡“咯噔”了一聲,這個事件聽起來實在讓人毛骨悚然。
要是她爸爸的肝源真的是這麼來的……宋知心忽然有些不敢往下想。
爸爸一直那麼善良溫厚,是個老好人。要是他知道讓自己活命的器官是犧牲了一個無辜少年得來的,他要怎麼辦?
宋知心一時間有些六神無主。
這個世界在她腦海中彷彿瞬間被顛覆了,黑與白交雜着,紅與血充斥着,讓她有些噁心想吐。
林逸見她不對勁,知道她這是應激了,立刻給拍背順氣,安撫她:“你先別怕,他們不是還在調查嗎?這件事說不定和你爸爸無關。”
但是這話林逸自己說得都沒底氣。
能夠配型的器官有多難得,怎麼宋蔚德需要的時候就找到了?而且找到的人還是許民達,許民達那人有多少手段?他用這種方式取器官,沒人會意外。
一名警官從外邊進來,對他們道:“你們可以走了。”
林逸扶着宋知心出了警局。
宋知心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台階下的許民達。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裝,初升的朝陽將橙黃的暖光灑在他的肩頭,他整個人沐浴在光源中,溫潤儒雅。
即便已經接觸了好幾次,但是從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讓宋知心覺得他恐怖。
讓她深切意識到,想要娶她的,是怎樣一個草菅人命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