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心見蔣承昀在出神,所以也很識趣地不打擾他。
她靜悄悄地靠在沙發里,連呼吸都放輕了,沒想到就這麼睡了過去。
實在是有些累,這一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神經驟然鬆懈下來,她就有些頂不住了。
本來還想問一問他爸爸在那裡,她想見一見爸爸來着,不然爸爸肯定很擔心她。
宋知心睡得並不是很安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頭痛的關係,她做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夢。
夢見周承昀和別人說:“喜歡誰也不可能喜歡宋知心。”
夢見她說:“我非要讓周承昀喜歡上我!”
夢見她問周承昀:“我喜歡你,要不要和我談戀愛?”
夢見她嘲笑周承昀:“我耍你而已,你不會真的喜歡上我了吧?我可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夢見她帶周承昀去騎馬,忍不住戲耍他,看他在馬上東倒西歪失了往日的沉穩,她哈哈大笑,然後跳到他的馬上和他共乘一匹,手把手地教他。
夢見她去參加音樂會,在自己眾多的天價小提琴中選擇了一把最普通最不起眼也是最便宜的——是周承昀送她的新年禮物。大師給她簽名的時候還問:“為什麼帶了這一把琴?”她說:“因為這把我最喜歡呀。”
夢見他們分手的第二天,趙阿姨就被趕出了他們家。趙阿姨是周承昀的養母,在他們家工作了很多年,疼了她很多年,和爸爸媽媽的關係也一直很好。
她不理解爸爸媽媽為什麼要趕走趙阿姨。她質問爸媽,他們說不想雇她了而已。
又過了一段時間,她聽說趙阿姨病了,要做手術,要很多錢。
她去找爸媽,爸媽卻變了臉,讓她少管趙阿姨的事情。甚至為了不讓她接濟趙阿姨,還停了她的卡。
她當時整個人都傻掉了,不知道爸媽為什麼忽然就變成了這樣。
於是她賣掉了自己從小用到大的社交賬號,把得到的錢全都託人給了趙阿姨。
之後的事情她就記不清了,也不知道趙阿姨有沒有好起來,更不知道為什麼爸媽忽然就和變了個人似的。
再後邊的夢,就更模糊了。她好像呆在一個漆黑的房子里,有人在和她說話,她卻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她自己的嘴巴開開合合,不停地說:“可以抽,我還可以抽。”
然後就是一陣無法形容的痛苦,感覺全身上下都被緊緊束縛着,喘不上氣。血液都和凝固了似的,全身冰涼。
她好痛苦,好難過,感覺在承受一道凌遲的酷刑。
直到耳邊的說話聲越來越大,她終於聽清了,是在叫她的名字。
她立刻睜開了眼。
譚嬌嬌鬆了口氣:“我的天,知心你總算醒了,你做噩夢了嗎?”
經過一晚上夢境的折磨,宋知心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撐着身體坐起來,感到比不睡還累。
她環視一圈周圍,認出了這是總·統套房的一間客房卧室。
譚嬌嬌拿紙給她擦汗:“你夢見什麼了?一直說可以抽可以抽,你是不是做夢抽程志耳光了?”
“應該不是。”抽程志耳光是多爽的一件事,她怎麼會那麼痛苦?
可是抽什麼,她自己都不知道。
興許她是在罵誰丑呢。
房門被人敲了兩下,接着蔣承昀推開房門:“醒了就出來吃飯。”
“快來快來,我都餓死了。”譚嬌嬌說,“別人都是頭天晚上吃多了第二天不餓。我頭天晚上吃得越多第二天越餓,難怪我瘦不下去。”
宋知心洗漱完,去了餐廳,譚順年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