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陸可過來假惺惺的時候,紀笑顏就瞥見了熟悉的衣角從人群外靠近。
那是她之前自己設計和品牌合作出品的西服外套,衣擺有不規則對稱的小巧思。
想當初為了送給徐維勛一個特別的驚喜,光打板就花了十幾次樣本,與她來說真是再熟悉不過。
紀笑顏知道徐維勛是個謹慎的人,她算準了他肯定要找機會接近試探她的態度,看看她是否相信陸可說的紀氏事件背後的真相。
於是索性設了個套,假意被陸可推倒讓徐維勛趁機出面,主動給了一個接近的時機。
她剛剛的叫喚引得幾人的目光瞬間轉移到了徐維勛身上。
徐維勛抿唇,繃著一張臉拂去手背上細小的沙礫,幾個尖利的小石塊戳破了皮肉,鮮血冒了出來。
“皮肉傷,沒什麼要緊的。”他面不改色甩了甩手。
紀笑顏把手摸進手拿包掏出一包紙巾,用紙巾捂住傷口,眼眸低垂,心疼的帶着哭腔小聲說道:“都磨出血了還說不要緊,都怪我,不該避開陸可的手,否則也不會導致你也受傷。”
這綠茶的紀笑顏自己都難受,內心直言自己真不是這塊料,這方面還得多跟陸可學習學習。
鮮少見到紀笑顏這一面的徐維勛很是受用,任憑紀笑顏拉着手細心查看沒有拒絕的意思。
陸可也想上前看看徐維勛傷勢的腳步停住,接觸到徐維勛問責過來的眼神,心裡憋着一口氣。
“我根本就沒有碰到你,”轉頭拉着錢心蕾,“心蕾你剛剛就在我旁邊,你應該能看到我根本沒碰到她。”
“對,紀笑顏就是自導自演故意摔倒的。”錢心蕾立刻仗義執言。
徐維勛不悅蹙眉,更覺得說辭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這種場合誰會故意摔一跤徒增笑料。
他不想事情發酵,正色道:“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亂定論,只是一個小意外。”
眼看陸可表情像噎進去了一口蒼蠅,紀笑顏意有所指陰陽怪氣的再添一把火。
話是對着陸可說的,眼睛卻一直在徐維勛身上黏着,“剛剛還說認識這麼久了,真是相信我的人無論怎樣都會相信我的,就像我會相信他一樣。”
徐維勛心中一動,“顏顏,我...”剛開口就被紀笑顏打斷,她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什麼都不必說了,你的驚喜我很感動,只不過太遲了。
原來你把我的話都放在心上,真的實現了當初承諾自立門戶然後風光娶我的諾言,只是沒想到變故來的太快。”
送紀笑顏去看秀那天,徐維勛為了賣個關子故意說有個驚喜等她回來。
當時紀氏舉報事件已經木已成舟,煽動群眾情緒發酵不過是時間問題。
等到讓紀笑顏回來看到自己一朝跌落神壇,而向來唯命是從的他能夠揚眉吐氣。
給最後會將他當救命稻草抓緊的紀笑顏打一劑身染污穢被拋棄強心針,這就是徐維勛原本送的驚喜。
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並且合理合法,讓紀笑顏身上有了不可磨滅的污點,不管他身邊有沒有出現別的女人,也沒人會指責他捨棄掉她。
徐維勛見紀笑顏把當初他隨口畫大餅的話對號入座為“驚喜”,話語里針對陸可強調對他的“信任”,心裡懸着的石頭落了地,打消了對紀笑顏知道真相的懷疑。
可是問題是,紀笑顏有了盛凌景做依傍,他不想惹上盛凌景,也拿不準紀笑顏和盛凌景的關係程度。
他又轉變回之前那個對紀笑顏深情的徐維勛,打算先發制人問個清楚,“還好你沒事,這幾天打你電話打不通,該找的地方都找了,我一直擔心,你怎麼會來這裡?又怎麼會跟盛凌景一起出現?”
會將她寵溺凝住,低頭一貫的溫柔詢問,說話間如同往常一樣會替她整理耳邊亂了的髮絲。
如果是沒有發生這些事情,紀笑顏覺得自己在這種被愛的假象里此刻應該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