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師,我今晚睡這兒嗎?”司涔指着空蕩蕩的房間里獨有的一張床墊。
周清予的房間是主卧,床比兩個副卧的面積大,他床品的三件套大小跟副卧的不一樣,將就套上睡的話也不是不行,就是觀感上不好。
“先跟我將就一晚?”周清予說。
司涔一聽兩眼放光,“行。”
周清予總感覺司涔對他的感情很純粹,但是有時候又好像不太一樣。
家裡的床很大2*2的面積,足夠兩人一起睡。司涔是最後上床的,把燈光調成了氤氳的暖黃色。
“周老師,我想跟你聊聊。”司涔壓抑地說。
“嗯。”周清予說。他早就很想跟司涔聊了,可惜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司涔與他四目相對,喉結滾動了一遍又一遍,“我......”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周清予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
“我想跟你一起過年。”司涔深吸一口氣說。
周清予失笑,“好。”他的手緊緊攥着被子,切實感受到從機場那一個相擁之後倆人之間的關係已經發生了微妙的改變。但他自己還沒做好準備,“時候不早了,休息吧。我明天早上出去一趟。”
“能一起吃年夜飯嗎?”司涔期待地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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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當天一早周清予出門開車去往郊區的陵園,周庭喜歡紅玫瑰,他捧着一束最紅艷的玫瑰慢步走進陵園裡。
周庭在陵園的最角落裡,靠近一棵松樹,墓碑上鋪滿了掉落的松子,有的隨着雨水浸泡開始腐爛。
周清予拿出包里的手帕擦乾淨墓碑,把玫瑰放在墓碑中間,“媽,我來看你了。”
除了迎面吹來的陰風,無人回應。他擦乾淨墓碑旁的一小塊地方,靜靜地坐在那兒發獃。
“媽,你會支持我的,對吧?”周清予剛走出幾步,頓在原地,緩緩回頭對着墓碑說。
司涔起來做了廣東這邊年夜飯標配的菜品,等到飯菜做好打電話給周清予一直顯示無人接聽。司涔原本一顆緊張期盼的心像被冷水潑了一地。
一個小時之內打了五個電話,第六個電話時才接通。
“你在哪?”司涔略帶委屈地問。
“馬上到家了。”周清予說。
“好,我在車庫等你。”
“不......”話還沒說完,周清予的手機就關機黑屏了。
電話剛掛,司涔跑到車庫等他,心裡像是做好成敗再此一舉的決心,眼巴巴地望着車道入口。
除夕夜大家都趕着回家吃年夜飯,路上堵的水泄不通,堵了將近一個小時周清予才剛進小區。
進到車庫裡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等他。
周清予剛停下車,司涔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心裡的□□在不斷點燃,定定地站在他的面前。
周清予彷彿看到一頭飢餓的狼看到一塊肥美的肉想要將它佔有,“怎麼了?”
司涔直勾勾地看着他,雙手放在周清予的肩上,“周清予,我愛你。”
周清予大腦一片空白,想說話卻吐不出一個字,把放在肩上的手撥下。
表白的人在片刻的無聲中熄滅了熊熊燃燒的□□,心情像家裡桌上已經冷掉的年夜飯,“你會把我趕出來嗎?”
周清予回憶起最近以來倆人的種種,原來倆人都在互相暗戀。他將眼前人緊緊地擁入懷中,“不會,我也愛你。”
司涔像被電流擊過,渾身一陣酥麻,不敢相信眼前所感受到的,聽到的是真實發生的,激動地問:“可以再說一遍嗎?”
“不會趕你走,我也愛你。”周清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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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予沒想到他做了這麼多菜,一臉驚詫。
飯菜全部涼透了,要重新加熱。
往年他都是跟蘇韶一起吃年夜飯,今年蘇韶卻還沒給他說年夜飯的事情,心想他會不會忙忘了?正好司涔做了許多菜,一起吃剛好。
他給蘇韶打了電話。
周清予:“一起吃飯?”
蘇韶那頭用干啞的聲音說:“老兄啊,今年要鴿你了,你聽我這聲音就知道了。”
“行吧,保重身體。”周清予關心說。
司涔熱好菜出來見他剛好掛斷電話,好奇地問:“跟誰打呀?”
“蘇韶,本來想叫他來一起吃飯的,病了來不了。”
司涔挑了挑眉,笑着說:“那正好,我們一起吃。”
周清予心想他不會是披着狗皮的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