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世界一 #187、#情侶、#純愛（二……
路池和顧言言約的是咖啡廳見面。
車按照導航開到市區邊緣, 下車鎖門後他擡頭，正對上一整片咖啡廳的斑斕花牆。
聽說是網紅咖啡廳，這樣一看, 配合初秋的藍天艷陽，確實是好景色。
路池有提早赴約的習慣，此刻離約定時間還有二十分鐘，於是停留在花牆前拍了幾張特寫, 又加幾張自拍。正沖鏡頭眨眼比心時，耳邊傳來一道樂呵呵的聲音。
“靚仔，我幫你拍啊？”
有點彆扭的口音。路池回頭，看見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背着手很熱心地站在不遠處。
他欣然同意：“多謝阿婆，麻煩把我腿拍長點哦。”
顧奶奶點頭，生疏接過手機給他拍照, 誇他：“你太高了, 跟村裡的長腿貓一樣, 怎麼拍都很長條。”
長腿貓路池擺出帥氣姿勢，片刻後一看, 發現阿婆把他拍得很溫柔, 那種頭頂裝個圓環就能直接扮天使的溫柔。
他笑起來, 禮貌道謝後發給梁嘉樹，對方很快回復。
LSJ：【很好看。】
LSJ：【我換頭像？】
他以為路池是在暗示他。
情侶之間, 似乎確實要做一些梁嘉樹從前認為腦前額葉缺失的事——換情侶頭像、穿情侶衣服、發合照彰顯主權......對了，最近短視頻很流行, 是不是還得拍個情侶手勢舞？
路池負責在前面扭腰擺胯，美美美、帥帥帥、萌萌萌。
他則穿商務風西裝或運動風衛衣，負責攬着骨盆輕浮的路池, 當一個沉默的拍照擺件。
標籤打：#187、#情侶、#師生戀、#純愛。
路池無情打破梁嘉樹幻想。
吃飯睡覺不跳舞：【想太多。】
吃飯睡覺不跳舞：【你在幹嘛，研究芯片？】
LJS：【嗯。】
LJS：【再給我一段時間，就能給你完全植入了。】
吃飯睡覺不跳舞：【哇塞哇塞好厲害。】
吃飯睡覺不跳舞：【那你繼續加油^^】
LJS：【一定。】
LJS：【抱拳.jpg】
路池收起手機，感覺自己也被梁嘉樹傳染得有點神經，居然覺得這對話有種詭異的幽默。
他慢悠悠往咖啡廳走，身後卻忽然傳來熟悉聲音，帶着不耐煩和惶恐——
“我不是讓你今天別出來嗎？我有朋友要來，你快上去！”
路池回頭，看見顧言言扯着剛才給他拍照的阿婆，滿臉焦急。
少年今天依舊是一身新衣，撩起的額發下眉眼清秀，罕見透出幾分凌厲。只是神色很急，邊扯奶奶邊怪她給自己丟臉。
路池走過去，一巴掌用力拍在他後腦：“你有病？我看現在是你比較丟臉。”
顧言言猛地轉頭，愣愣對上他眼睛：“老、老師......”
路池皺眉嫌棄：“你也配叫我老師？當眾拉扯老人，你是超雄？”
顧言言被他說得滿臉通紅，小心翼翼看臉色。顧奶奶則甩開他手，理直氣壯道：“就是啊，言言，我是你奶奶。你要學會尊重我。”
說完樂呵呵沖路池一笑，也不管他們要說什麼，很快背着手離開，又去溜達閑逛了。
顧言言跟着路池走 進咖啡廳，坐下後解釋：“老師，我奶奶她有點健忘，我是怕她走丟才着急......”
路池：“她手上有塊新的定位手錶，你怕什麼？”
“......”
陽光下，路池看着顧言言攥緊的指尖，很不耐煩地敲了下杯子：“擡頭挺胸。如果你再這副樣子，我想我沒必要再和你談？”
畏畏縮縮一次就夠了。
路池不喜歡扶不上牆的爛泥。
話音落下，顧言言立刻擡頭，語速飛快：“對不起老師，我只是有點怕你看不起我。抱歉。”
路池反問：“我看不起你又怎樣？”
他對上顧言言怔愣的眼睛，真有點不明白對方的想法：“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這種正義又迷人的救世主、路過的螞蟻都一見鍾情的萬人迷，還有誰能被所有人看得起？”
“你說一個出來我聽聽？”
“......”
侍者端上草莓巴菲。
路池叉起草莓嚼嚼嚼，嚼完冷淡說：“你不是怕自己被看不起，你是太看得起自己。”
所以將全世界當舞台，以為所有視線都停留在他身上。
顧言言低着頭，半晌，輕輕吐出口氣：“您說得對......但我現在其實對別人沒這麼自卑。”
有錢人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無腦智商低，只會仗勢欺人。
顧言言是因為喜歡路池，所以才生怕對方產生半點嫌棄。
路池一頓，莫名其妙：“你有奶奶這件事，到底和我會嫌棄你有什麼邏輯關聯？”
“而且我記得見面後第二天，你就故意學我整套穿搭去了FO班，還當著我的面和梁之羽打得頭破血流、像頭按不住的豬？”
——主角受哪來的自信，覺得他以前就表現得特別有骨氣、特別讓人看得起？
顧言言一僵。
路池沒閑心開解自卑小男孩的心，幹掉半杯芭菲，開門見山：“我記得上次你說過，你和林家有聯繫。”
“方不方便讓我看一下林家聯繫你的號碼？”
說到正事，顧言言顯然正常許多。
他點頭，因為對路池的來意有所預料，於是也沒什麼驚訝，掏出手機遞過去：“當然可以，特別關心第二條就是。”
路池接過來點開，視線掠過特關第一條的自己，看見那串熟悉號碼。
……果然又是他生日。
怎麼有種陰魂不散的監視感？
路池若有所思遞迴去，沒再說話。
咖啡廳不知何時換了BG從鋼琴輕音樂換成一首老牌粵語歌。播到“處處吻”時，顧言言看見路池垂眸，漫不經心舔了下唇邊的草莓醬。
他一頓，側頭，發現周圍人果然也在似有若無地盯着路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