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夏雲鶴回頭看他,笑了笑,見爐上銅壺水開,俯身給二人添茶,爾後,才不急不躁地說話。
“夢見的。”
從茶樓一別,再見譚直,是在太和殿,如前世一般,譚直秉筆直言,不畏權貴,大義凜然,一頭撞向盤龍柱,在場的大臣無不驚懼。
也有不一樣的,溫朔川告病在家,並未與譚直一起彈劾陳海洲。
這件事後不久,陳海洲再次陞官,官至正四品左僉都御史。
風頭一時無兩,無人敢觸鋒芒。
待到四月下旬,一個陰雨綿綿的日子,夏雲鶴打聽到譚御史葬在何處,提了壺蒙頂甘露,買了香燭紙錢,撐着青布油傘,獨自一人,往城外燕子山走去。
古有死諫者,今有譚秉文。
山路崎嶇難行,夏雲鶴慢慢走,並不着急,又在半山腰的茅草亭歇了會。
好在,雨停了,太陽從雲層透了出來,植物新發的枝條碧綠,嫩生生的可愛。杏花嬌俏,桃花香甜,梨花潔白,山路上鋪了一層落英,裝點此山河。
問了幾位農人,他們指點了具體方向,夏雲鶴擦了擦頸間微汗,往山頂前行。
轉過三個彎,眼前出現一大片杏林,杏花早已落盡,枝頭結出拇指大小的青色果子,兩個、三個,擠在一起,好不熱鬧。
她往林中前行,盡頭出現一墳塋。
還有一人。這人衣衫被雨沾濕,鬢髮濕漉漉貼在面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