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喇那拉氏淺笑道:“十四弟說的哪裡的話,十弟是什麼性子咱們還不知道,不過是你們兄弟之間的幾句戲言,你四哥怎麼會為這個生氣,也太把你四哥的肚量看小了,十四弟可要自罰一杯。”
老十四人逢喜事精神爽,正得康熙寵愛和重用的他前途無限,豪爽的笑了幾聲道:“這個自然。”說完,自飲了一杯。
從頭到尾秋月就沒有說過一句話,臉上只淺笑着,彷彿絲毫不在意胤誐的話。
待胤禎坐下,烏喇那拉氏笑道:“還請諸位不要拘禮,今兒是王府的好日子,大家一起慶賀高興。這螃蟹是前兒莊子上才進上的,我見它長的肥大,便讓人煮了,大家還請嘗嘗這味。”
眾人見秋月絲毫不變色,也沒有什麼舉動,只讓烏喇那拉氏出言,心下惋惜的同時也頗覺無趣,只拉着幾位相好的福晉在下面喝着酒吃着螃蟹,小聲交談着。
烏喇那拉氏見場面被控制了,對秋月笑道:“今天是妹妹的好日子,妹妹可別為著這個壞了心情,十弟不過是開玩笑罷了。”
秋月並不理會,只淡淡道:“佛心見佛,魔心見魔,有時候複雜的並不是這個世界,而是人的內心,堅守本心,一切都是虛妄。”
她的聲音不大,且宴上人語沸騰,因而只他們三人聽見。
胤禛蹙了蹙眉,既是對胤誐挑起事端的不滿,亦是對秋月回答的不喜。今天是好日子,怎麼說這些話。
秋月和烏喇那拉氏見了,心下知曉,便歇過話題。烏喇那拉氏同不遠處的人小聲交談着,一派落落大方之態。
秋月則拿起桌案上那烏銀梅花自斟壺來,揀了一個小小的海棠冰石蕉葉杯。悠琴看見,知他要飲酒,忙着走上前來斟。
秋月搖搖頭,輕聲道:“我自己斟,這才有趣兒。”說著,便斟了半盞。
卻聽胤禛道:“這是黃酒,你方才吃了一點子螃蟹,須得熱熱的吃口燒酒,莫要喝這個。”說著,吩咐蘇培盛將那合歡花浸的酒燙一壺來。
見秋月不愉,冷着臉道:“去年你吃了螃蟹,便覺得心口疼的緊。”秋月無奈,只得撇了撇嘴,側過頭不理他。
一時上了燒酒,秋月也只吃了一口,便放下了。
秋月面上雖沒表現什麼,胤禛卻知她因胤誐方才的話心下不喜,一時又耍起了小性子。若不是在這宴會上,只怕她又要發作了。
想到這裡,胤禛卻有些心蕩神悸,女人偶爾發些小脾氣,感覺倒也不錯。胤禛方才撇嘴嬌俏的模樣,的確同素日里那清高淡然的感覺截然不同。
下面眾人雖沒聽見秋月和胤禛的話,但在眾人眼中,只見到胤禛微微側頭對秋月說著什麼,秋月卻是一臉不豫,還撇過了臉。雖然不過一瞬間的事,很快兩人便恢復了常態,但眾人都是從鬥爭里剩出的人精,哪裡還不知道。
這般想着心下更是詫異,這年氏竟這般得寵。雖然這只是夫妻之間的一些情趣,但發生在冷清重規矩的雍親王身上,實在是太過驚悚了。
一時間,大家講目光從秋月身上移到了八福晉郭絡羅氏身上。
此刻眾人無不在揣測:自從這年氏進府,除了她生下兩個孩子,其他妻妾竟無一所出。除了她得寵的因素,是不是她也同八福晉那樣,傲慢任性一直霸者王爺不放呢?